晚晴干脆地挪去了打印的地方,十二三分钟后,证明果然的发了过来,她千恩万谢过对方,立刻一式两份地打印出来,然后把包裹邮寄了出去。
她一身轻松地回了实验室,准备给手里的事情做最后一个交接。
师姐凑过来聊天的时候,江晚晴才猛然想起了对方的不靠谱:“我的亲师姐,下次你要邮寄东西的时候可一定记得,邮寄样品需要两方实验室开证明,只有一方开证明是不行的!!不行!!!”
师姐被她的“不行”直击灵魂,也知道自己把话说得太满误导了江晚晴,只好靠撒娇耍赖粉饰太平。
江晚晴没有真责怪她的意思,把她扒拉开,却听她“咦”了一声。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去开的证明?”师姐问,“刚才吗。”
“对啊。”江晚晴说,“周末英国那边找不到人,开不到证明。”
“现在英国是晚上啊!”师姐说,“你把人家从床上揪下来开的证明吗?!”
江晚晴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去看手机,果然发现,她心急之下居然把时差算错了——现在是英国那边的半夜,结果她算成了白天。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用邮件联系对方没有回音了,也终于明白她提出要证明的时候,对方那微妙的停顿是什么意思了——人家不在工作时间,她这完全是无理要求,结果人家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吭地把事情做了。
江晚晴心里的哀嚎已经能把房顶掀了,表面却只能稳如狗。
师姐倒是看了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沉痛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儿,听你描述我就觉得对方人挺好的——人家显然知道你算错时差了,但他既没戳穿你让你尴尬,也没数落你让你难堪,这是什么?这就是君子风度啊!听师姐的,你先给人家发个邮件承认错误,到了英国再好好跟人家当面解释,请人家吃个饭或者带个小礼物赔罪什么的,人家不会怪你的。”
师姐就是师姐,这么一解释,江晚晴就……更愧疚了。
她交接完手里的工作,抱着电脑,写了长篇大论的一篇道歉,几次把鼠标挪到发送上,又几次收回来。
最终,邮件上长篇大论的解释没用上——因为她觉得用邮件道歉太没诚意了。
她犹豫了一下儿,抱着手机,重新用手机编辑了长长的一条短信,看看时间,发现英国的时间已经是又一次天亮了,这才把道歉发出去——她准备等对方一回消息,就打个电话跟人家再表示一次歉意。
江晚晴觉得自己活到这么大都没做过这么囧的事情,发信息的时候,心情很忐忑,等来等去,终于等到手机“叮咚”一响。
回过来的却不是短信,而是微信的添加提醒——头像看不出是谁,江晚晴却从昵称看了出来,正是那位Vi。
江晚晴忙不迭点了通过,正想拨个电话回去,微信又响了,是语音消息。
还是那个好听的男低音:“晚上的事,江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我那时还没睡,举手之劳。”
江晚晴被对方的努力程度惊到了,回过去的信息里,则连忙再次表示歉意,按照“狗头军师”师姐的指点,表示到了英国请吃饭云云。
对方停了一会儿才回过来,声音不急不缓:“欢迎江小姐加入,我会去机场接机,到时见。”
为了他这一句“到时见”,江晚晴准备了好长时间。
她经过长途旅行状态堪忧,考虑到对方是个得体的绅士,江晚晴也不想失礼,她下了飞机后还飞速换了身衣服补了个妆,拿到行李后,她掐着约定的时间冲了出去……
随后在接机的茫茫人海中,一眼就锁定了他。
江晚晴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笃定那一定是他。
他气质清俊,相貌堂堂,整个人的五官有一种清冷的儒雅,那双狭长的眼睛很快和江晚晴对上。
他很浅地笑了一笑,风度十足地朝江晚晴招了招手。
那个好听的男低音瞬间具象化起来——连江晚晴自己都没想到,那副好声音之后能有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人。
江晚晴远远和他对视,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又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他很快走过来,很绅士地接过江晚晴的行李,态度仍然是温和而清雅的:“江小姐辛苦了,初次见面,我是Vi。”
“辛苦了”三个字蓦然让她脸红起来,她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爱得快忘得快”是谁随口胡扯?!江晚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那时的她完全进入了本能反应——她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和他握手过,只记得自己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叮咚乱响,扰乱她的心情。
师姐显然算准了她的降落时间,发微信来问她“安全到否”,又问她“礼物有没有赔给人家”。
【我找到更好的了。】
江晚晴记得自己在师姐满屏的【???】中这么回答。
【礼物算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