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唐艺惟说,“大概就是俗称的,Jing神病……可是我妈妈不肯承认自己得了这种病,也不认为这是一个终身疾病,她一直在寻求办法治疗,任何治疗手段都愿意尝试……吴哲茂可能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严修筠一顿,手握成拳。
但是他面上不显,只是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唐艺惟对此其实有点茫然,“当时我还是个小孩儿,我妈坚决不让我去医院照顾,都是让吴哲茂全程帮忙——我说过,那段时间吴哲茂为了报复,和我妈的关系还不错,我妈认为他是收心了。所以手术期间发生了什么,除了吴哲茂,没人知道。”
“手术以后呢?”
“说实话,我妈从医院刚回来的一段时间……她的状况非常不错。”唐艺惟有点儿艰难的回忆当时的情景,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有那么几天,非常的平静、安和,不吵也不闹,我放学回家,经常看到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被我的声音弄醒后,还会对我笑一笑……”
“她那段时间反应有点迟钝,也总是睡着,我一直觉得那是手术对身体有损耗的正常反应……”唐艺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直到有一天,因为学校突然停电,所以我们放学比平时早了一节课……我早早回到了家,正撞见吴哲茂在让我妈吃药。”
严修筠问道:“唐女士术后不吃药吗?”
“吃,但是她吃的药,我每一盒都看过,还自告奋勇,帮她每天分好量,放在固定的地方……我一心觉得,那些药吃完了,我妈妈就会好了,我们家也会好了……”唐艺惟说着,皱死了眉头,“但是那天,吴哲茂给她吃的药,我从来没见过。”
“你追问吴哲茂那是什么药了?”
唐艺惟点点头:“问了,他说那是进口药,他托了朋友,才从英国搞回来的,对手术后恢复有好处,并且说这药贵,不让我碰。”
“你信了?”
“潜意识我是不信的……有一次,我趁着他不在家,在家里找过那个药,但是翻遍了我们家所有可能放药的地方,也没找到。”唐艺惟抿了抿嘴,“我跟他不算亲近,所以找不到,也不会去问他。但是后来,我妈妈术后的状况就不断恶化,她慢慢变得不是那种宁静的状态,而是……很渗人,她看我的时候,我总是有点怕她,又过了没多久,她就去世了。”
严修筠双手交握,身体从沙发上直起来,微微前倾:“你有没有跟别人提起过这件事?”
唐艺惟点头:“我跟我舅舅说过……我舅舅也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可是一来,吴哲茂矢口否认曾给我妈妈用过多余的药,坚称我妈妈吃的都是医院配发的常规药物;我后来偷听我舅舅和外公说话时听他们提到过,我妈妈的尸检报告显示,她体内没有多余的可疑成分,在权威报告面前,我舅舅也有点沮丧,觉得当时我还太小,记错了也有可能,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药物。”严修筠点头,拿起手机,将【术后药物】四个字,用微信发给了江晚晴,自己则对唐艺惟点了点头,“好的……唐小姐,你记得其他的细节吗?”
唐艺惟的表情,显示她确实在努力想了,但是很遗憾,她把这些事颠来倒去地在心里折腾了无数年,能想出来的疑点,早就被她一一推翻过了,所以她只能徒劳的摇了摇头。
严修筠干脆挑明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主要问题:“您知不知道一个人,叫做吴雅兰?”
可对唐艺惟而言,“吴雅兰”这个名字显然有点儿陌生,因为严修筠看到她茫然的怔了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这是谁?他的情人?还是……他姓吴……吴哲茂的亲戚吗?我不知道这个人,据我所知他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一个哥哥——是我大伯、我堂哥吴启思的父亲。”
严修筠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面对唐艺惟疑惑的眼神,严修筠还是解释了一下儿:“这个人是吴哲茂向英国投资的主要政治保障……简单一点说,这些年来,吴哲茂洗白的资产基本都来来源于这个女人,吴哲茂是这个女人的财库,这个女人是吴哲茂的后盾,他们之间的关系,互相依赖,互为退路。而据我了解,她很可能是吴哲茂的妹妹……我站在自己的立场,需要瓦解他们的联盟。”
唐艺惟的脸色一下变得有点震惊。
从唐艺惟的脸色而言,严修筠确认她是真的对吴雅兰和吴哲茂之间的亲属关系不了解,而不是有意隐瞒。
严修筠的心沉了下去。
他想要追溯的往事,虽然有点进展,但是进展并不全然顺利。
唐艺惟的眼神飘了飘,显然十分地心不在焉,也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甚至有点抗拒地抿了抿唇。
严修筠心里也有些遗憾,叹了一口气。
“是我打扰了,如果您还能想起什么,请一定联系我。”他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我想……我该告辞了。”
唐艺惟愣了一愣,起身相送,她心不在焉地送严修筠走到门边,突然站住了:“严教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