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茂先生一道?”
“市场竞争,能者居之。”江晚晴道,“我不认为这能算作‘摆一道’。”
“也是。”吴雅兰无意深说这件事,话锋一转,“不过,吴哲茂先生显然已经不看好那片市场了,生意这种事,是喜是忧,冷暖自知——空壳公司的账目并不好理清,想要在短时间内补齐账目上的问题,并顺利借这个壳子上市,难上加难。”
无怪吴雅兰会这么说。
她知道的,不仅仅是空壳公司的账目问题,她更清楚的,是“华方”在朱和峰死后,账目上留下的多笔不明亏空。
和朱和峰有关的账目,一部分来源于吴哲茂借着侄子关系的投资;另一部分,来源于和工党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基金会。
而现在,前者将大笔资金转移到了英国民生领域进行投资;后者是当权派,随时可能被引爆的竞选危机,被不动声色地排除,在不久后即将到来的大选中,工党似乎再无敌手。
在这样的背景下,那些亏空将死无对证,根本追不回来。
吴雅兰打开电视看到的新闻,一前一后两条新闻内容浅显,而隐藏在更深背后的东西,却恰是她“胜利者姿态的狂欢”。
江晚晴耐心听完她这一番高论,微微笑了:“不得不承认,您现在确实风生水起,您用隐忍和时间,给自己织下了一张严密的关系网。”
这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实。
吴雅兰用这些年的时间,获得了技术支柱,获得了金钱支持,又押对了执、政、党。
如果以前,她尚且需要依靠和傅修远争夺耀康集团的控制权,才能稳住阵脚,那么如今,全面的胜利即将到来,她羽翼渐丰,傅修远可能都要反过来看她的脸色。
将心比心,江晚晴很能理解吴雅兰的得意。
可是得意的人,才最容易忘形。
江晚晴一笑:“这张网中的人,原本我们看不清楚都有谁,而现在,他们一点点走到我们的眼前来了。”
吴雅兰猛然一顿,随即又释然了,方才被她故弄玄虚过一次,现在已经认定了江晚晴不可能拿她怎么样:“走到你的眼前又如何?”
江晚晴看着吴雅兰,面带微笑兴趣缺缺,并不是很有解说欲。
但是吴雅兰摆在傅耀康病房里的电视机,倒是物随主人型,在两个人明显剑拔弩张的气息中,鼓噪个不停。
新闻节目已经播报完了,短暂的广告节目过后,电视画面切成了脱口秀时评。
江晚晴想起傅修远在和她吃早餐的时候说过,媒体便是政党势力的喉舌,而吴雅兰调出的这个电视台,看来是完完全全地长在了工党的嘴巴里。
为了让民众的注意力不要完全扑在药物缺陷上,新闻媒体已经对有资格供应医药原料的几家供应商做了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些供应商无一例外的被深扒了背景,傅修远的名字赫然列于其中。
江晚晴抬头看的时候,发现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起底傅修远的身家背景和传奇经历。
耀康集团这位威风八面的继承人,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六年前从空难中起死回生的经历,而这个时评节目的切入点分外犀利——他详细讲述了傅修远在发生空难前的事。
自傅修远接掌耀康集团后,耀康医药摆脱了原本药物研发迟滞、市场占有率下滑的瓶颈期,新药不断推出,重新成为药企龙头。可是六年前,耀康医药险些酿成一起非常大的事故。
集团当年使用巨额投资研发出来的疫苗,被检测出抗原远低于标准水平,达不到药效;而与此同时,一家颇有分量的金融业报纸,对耀康集团的盈利表示了质疑。
这两件事同时出现,来势汹汹,傅修远面临医药安全与导致上市公司资产不明流失两项问责,而一旦调查程序启动,傅修远很可能面临□□并罚款的处罚。
可是这一处罚并未成行,因为傅修远在赶回来处理此事时,遭遇了空难,生死未卜,而他确认生还后,又有很长一段时间并没脱离危险期。
对耀康集团的处理最终以罚款解决,而上市公司资产不明流失的去向也无人追查,不了了之。
时评节目的主持人妙语连珠,将这一连串的事情讲得微妙,愣是让江晚晴都听出了一种“疯狂暗示”的意思。
有医药安全问题的前科,没有受到严厉处罚,又是此次问题药物的供应商之一……
这些细节聚集在一起,仿佛只要瞧准时机,这次召回药物的罪魁祸首,就注定变成傅修远了。
当口沫横飞的主持人终于盘点完傅修远,把焦点转向下一个无辜者时,江晚晴才转回视线,接过了吴雅兰方才的问题。
“感谢您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江晚晴说,“如果没有那天,我可能永远也想不明白,强大的联盟,很少是因为被攻击而瓦解的,攻击总是会令人更团结……彻底的分崩离析,从来都发生在内部。”
吴雅兰眼神闪了闪,脸色不可抑制的难看起来:“你们?”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