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健林笑了一下,在同僚的催促下一点点展开了诏书,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诏书,年份未知,里头记载了几件小事。
对了,他上次藏书事件,都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派了同屋的蠢蛋下手,这次抄写诏书,应该是个巧合,林明岚叫的人都不都是名次比较高的人么!
想到这里,他定了定神,开始磨墨,动手抄写起来,为了避免出现错漏,他是挨着挨着照着原本抄写的,每写十几个字就要停下来一次。
停停抄抄,这个速度自然极慢。等他抄完两份,其他的人都抄完了。只剩他一个。
他赶到林明岚的房间,他已经在整理正本和副本,准备去找盛学士了。看见庞健林过来,他笑着说,“庞兄再不来我就要自己过去找了,时间差不多了,盛大人让我早点过去。”
“耽误了耽误了,我抄写的慢些。”
林明岚从他手上接过旧诏书,看了看,眼神里出现了笑意,“庞兄的字写的挺不错的。”
“还好还好。”庞健林谦虚。
“那我先去交差了,庞兄回见。”林明岚把诏书分门别类整理好,就去敲盛学士的门。
“进来罢。”盛学士正在看书,看见他过来送抄写的诏书,颇有兴趣的看了。
“都是那些人抄的?”
“我跟同僚们暂时不熟,于是找了前十来抄写的。”
盛学士嗯了一声,翻看着,能够考进科举的,无一不是人才中的人才,手上的那一笔字,都是差不了的。
盛学士边看边满意的点头,翻到其中一份时,眉头轻轻的一皱,“这是谁抄的。”
“唔,好像是庞兄,他的字柳体练的不错,馆阁体也不错。”
“恩。”当真林明岚的面他没说什么,却在心里下了个评语,庞健林其他方面还行,在做事谨慎上还欠缺了三分,还需要历练啊!
“诏书我收到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大人。”
既然成功的坑到庞健林,他也不多说什么。
这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陷阱。只是庞健林是个外地考生刚刚进京,所以不知道这个习惯,但是在国子监的时候,教习都会反复的强调,为尊者讳。
大概庞健林从来没打听过陛下的名字,更加不知道在抄写诏书的时候,遇到陛下的名字要么多写一笔,要么少写一笔。而剩下的几个编修都知道这个习俗,抄写中都注意到了。那么好几份诏书中,独独他忘记避讳,就惹人注意了。
果然盛大人特意问起了那本诏书是何人所写,恐怕留下了做事不够谨慎的印象啊。这点不好,就足够盛大人不把重要的事务交给他了。
翰林院每三年进一拨新人,如果出不了头,就真要一辈子埋头故纸堆了。
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时间晃悠的飞快,已经到了八月。要到了吃月饼的季节。
林明岚订做了许多的月饼,挨着挨着的送出去。一般的同僚也就罢了,送上月饼就算完事,稍微亲近的人家还要亲自上门拜访。
沈清寒还特别热情的邀请他上门参加赏月会。但是林明岚自觉跟其他的沈家人处不来,尤其是三房的人,看着都尴尬,所以痛快拒绝了。
林家的那些偏门亲戚,当初想观望,结果望着望着人家就发达了,从此就维持个面子情,逢年过节送点薄礼,林明岚在他他们的礼物打散了混合了又一家家的还回去。
收到礼物的人原先还高兴来着,结果互相一问,东家的礼还了西家,拆都没拆,也至于苦笑着认了。
当初人家孤儿寡母的时候不闻不问,现在人家好歹还是给了点面子,没有撕破脸,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值得他上门送礼的,只有当时勉励教导过的俞司业了。
他在国子监过的十分潇洒,毕竟每一场的春闱,总会有他手下额学生突围而出,引得他这个导师名声大噪。
自从林明岚不在国子监读书了,上门总算能够得到留饭的待遇了。以前是怕人家胡乱牵扯说闲话,现在就是师生叙旧了。
“这杯子,真是妙啊!”俞司业拿着手里的杯子不停的翻看,“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即使撞着滚烫的茶水也不会烫手?”他手里的杯子是新品,京城还没有铺货。新出的茶具,透色的程度稍微差了些,但是胜在双层,摸着完全不烫手,只有余温。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都是工匠们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工匠脑子怎么长的,还能发明出这等东西。金陵那边还是一旦有了新品就给他送过来几套,这套茶杯就是其中之一。本来送来四套,剩下的三套,两套送给李泽两兄弟,自己收藏一套,还有一套正好是中秋的年礼。
“我看京城最近时兴的就是这个玻璃,本来还想去买几套送人呢,结果去了店铺发现关门了。”俞司业意犹未尽的说。
“先生要是喜欢,给我说一声,下次我让他们送货的时候多送几套就好了。”这个小权限还是有的。
俞司业脸上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