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刺耳。
这一家子真是,真是,一丘之貉!
那管家真是下的魂飞魄散,太太忙着找少爷没空搭理,他为了不烦到太太,所以直接把人拒绝了!那小子看穿戴也不像是有权有势的,得罪了也没什么,谁能知道他怀里抱得就是少爷呢!
马车上的人都下来了,取水的取水,烧火的烧火,又没人搭理林明岚,而林明岚呢,大概生气的生的多了,现在反而不生气了。他干脆的说,“借点水。”自己取了冷水净手。
刚刚没有注意到,他的双手被芦苇割开了好几段口子,有一道特别深的,正好在右手,右手是使力的手,手上再所难免,他拿着水瓢,一次只能洗一只手,十分不便。
一到道清水突然浇到他手上,他抬头一看,正是刚刚借马给他那个少年。他衡量了一下,“谢谢!”这世上也不是全是坏人啊。
他就着水把手洗干净了。然后拿冷水洗了洗脸。这形象简直是他生平最狼狈。
束发歪了,衣裳全脏了,手还有伤口。
“借你的水钱。”他把刚才仆妇塞过来的银子又塞给了烧水的下人,不想收他家的银子。
“谢谢你的马!不过我好像弄脏你的马了。你看是替你洗干净还是重新换马鞍?”
“小事。”少年不在乎的挥手,这马本来就是今天他为了出门,在集市上随意买的。
“那怎么行,你借了马给我,自己还是走回来的。我还把你的马弄脏了,洗干净或者换一副新马鞍都是应该的。”
“你也是为了救人啊,而且我带了仆人过来,也没走多远。”他指了指背后,远远能看见一个人牵着一匹马。
他突然充满好奇的问,“你救的是这家的孩子?”
“恩。”
“他们就这样对待你?你不生气?”这少年惊奇道。
“生气!要气死了!不过我救的是那个孩子,那孩子知道谢谢我就行了!”林明岚站起来,这群人马车都收拾好了,准备进城找大夫。
林明岚径直走过去,“孩子没事吧?醒了么?”
“已经醒了。”还是那个中年仆妇,主人家面都不露,“这位小哥多谢了,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就是我家主人的谢礼!”
银子,又是银子!这家人只会拿银子砸人么?
“不用谢,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林明岚一心想早点回家,但是这里离他们车夫约定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唉,你要回城么?我的马还可以借给你啊!”那少年站起来喊。
正是债多不愁,反正已经弄脏了,不在乎多弄脏一点,“多谢!不过不用了,我去找我的车夫,就在前面。”
“没关系没关系。”
林明岚突然回过来,把荷包放在他手上,“不知道这钱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再来找我。我住在学府巷,那户姓林的人家。”
怕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我跑了,我是国子监的学生。”
“好啊,要是不够我就去找你。”那少年笑的说。
事实上那荷包的钱有十两,重新买一匹马都够。但是这少年看起来就是娇养长大的,对物价应该没概念吧。
林明岚上了马车,车夫甩着鞭子进城。
回家之后,厨房紧催慢赶烧了一桶热水,他洗干净了头发全身,热的出了汗,请的大夫正好上门了。
“这位公子身体强健,虽然受了点寒气,并无大碍。这两日多饮一些驱寒的汤药就好了。倒是这手上的伤口需要好好的上药换药,不能懈怠。”大夫沉yin,“我先开三天的药,过几天再来看看伤口愈合的情况。”
“多谢大夫,大夫这边开药吧。”门房把大夫引到了旁边开药方,付诊金的时候林明岚把那家人的给的银子掏出来,“大夫这诊金就从里面扣,还是有多余的,就当是那些没钱看病的人的诊金吧。”
“这......”大夫很懵。
“大夫这钱来路清白,你不用担心。”只是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的东西。
你不说还好,说完我更担心啊!大夫内心吐槽道。
第二天,把两只手裹成蹄子的林明岚,还是照常的写字看书。旁边的陶子华不时拿敬佩的眼神看他。
“怎么弄的?”一下学陶子华迫不急待的问,“就休息了一天,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林明岚轻描淡写的说,“昨天救了一个陷到淤泥的小孩子,不小心弄伤了。”
“哇,那家人还不感恩戴德?”
不仅没有感恩戴德,还置之不理呢。他把事情简单说了说。
“你都没有当场翻脸啊?”
“那家人那个架势,应该有权有势,生怕别人贴上来挟恩以报。”看昨天那个架势就明白了,主人家不肯对话,有事都是仆人传话。
他自然有自己的三分原则。
“可惜了可惜了。”要是陶子华的话,肯定会好好运作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