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悄悄的看了几眼, 拉着自己交好的同窗躲在角落了私语。
林明岚没有任何露出异色, 照常在课后用饭,歇息。等到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在, 他又敞开了宿舍的大门,这才对着坐在一旁习字的黄绍礼说:“今天有点奇怪啊。”
“我也发现了,但是大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讨论,恐怕事有蹊跷啊?”黄绍礼停笔, 摸了摸下巴, “所以我也没有去问。”
“确实, ”林明岚把之前在榜单前面发现的问题说了出来,“我瞧名次的时候就发现少了几个人, 当时只是记下了,但是今天他们五人连课都没有来上......”
“要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恐怕也不会这样。”
“而且他们没上榜, 八成和这次的成绩有关吧!”林明岚说出自己的猜想,“不然不会取消名次。”
“难道是作弊了?”黄绍礼往最有可能的地方想,“李学政正好监考,如果被捉住把柄了, 大惩小诫完全可能。”
“这几日咱们小心着些,不要跟不了解的同窗说话,多注意自己的私人物品吧,免得殃及池鱼。”林明岚一锤定音。
“好好。”黄绍礼一边答应,一边研墨继续习字。
在府学里类似的对话开始流传,毕竟大家都不是傻瓜,早就发现端倪。不过现在最好的办法也是以不变应万变。
接下来的第二日和第三日都是这样度过的,府学的氛围也一天比一天紧张,平静下其实汹涌着惊涛骇浪。
这一天,平静终于被打破。
有人从宿舍里被叫到了后院的学政大人之处。然后第二天一早才回来,问他什么都闭口不言,只一味的摇头,而且请了病假,待在宿舍里不出来。
流言纷纷,并不能阻止林明岚的忙碌,他手头事情颇多,先前买的粮食已经到仓库,还得安排人看着。
这时候教谕面色古怪的出现在他的宿舍门口,林明岚,李学政宣你后院一见。
林明岚眉头微皱,瞬息之后又恢复正常,答道,先生稍待,学生换件衣衫免得失礼。
他心中一紧,黄绍礼今日不在,他借着换衣服的借口细想,却没有头绪,只能先见机行事。
后院也是客院,平日都是用来接待来往的官员,所以花木扶疏,掩映其间,加上南方园林的特有的端丽,很是引人入胜。
不过花木虽好,却不能耽误多少时间,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李学政所在的房间。李学政没在正厅,反而在左间的书房里临摹。旁边两个小厮站着茶水。
教谕把人带到之后,看着李学政没抬头看他,于是悄悄的退下。
李学政手里临的好像是一副不知名的字帖,但是观其笔锋,稳重大气,临深渊观岳麓,细看又有深不可测之感。就算此刻不是名家之作,加以时日,也一定会在文坛上传出名声。
不过李学政不出声,林明岚也只好站在旁边静静等待。
其实等他瞧见李学政在左间见他而不是正堂,就知道今天没有大事,不然等待他的应该就是刑堂了。
而现在李学政应该在暗中观察他。所以他看完字帖之后收回视线,站的笔直,目不斜视。
大约一盏茶之后,李学政用湖笔蘸墨的时候,发现砚台上只有浅浅的一滩。不等小厮上前,林明岚跨了一步,抬起错金彩的徽墨,用茶盏的温水,不轻不重的磨墨。磨墨讲究的就是力道,轻了不出墨,重了墨水不均匀,所以磨墨也是书生的基本功。
李学政瞧着墨水磨好,继续挥毫,再稍待片刻,一幅字就写好了。他不由得摇头叹道:“今日临的倒不错。”
“大人一笔好字。”林明岚跟着说道。
“习字就是三天不练手生,还是得天天练习才对,”李学政说道,然后话锋一转,“你叫林明岚?”
“是的。”
“你先看看这个。”李学政笑眯眯的把一叠白纸递了过来。
林明岚双手接过,再翻转过来扫了第一行,就忍不住笑了,李学政一直盯着他的表情,却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其实是林明岚心里早有预料,这次突然被叫过来,来者不善,所以在看见白纸叠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不论纸上写的什么,他露出的表情都是笑。
白纸叠上,写着此次在府学的春试中,有学生平日成绩不显,却突然得了高名次,恐怕其中有问题。然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废话,但句句言外之意都是有人作弊,然后又遮遮掩掩的提了几个学生的特征和平日的名次。
不过林明岚也是这信里模模糊糊提到的,毕竟这次他名次很高。
一目十行看完,这次他是真笑了。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就是没有想到啊,居然招了别人的眼,暗中写检举信这种办法都使了出来,落了下乘。也难道最近府学气氛怪怪的。
李学政笑眯眯的说:“怎么样?看完了?”一点没有动怒的样子。事实上他如果动怒的话,恐怕最先做的就是按着这上面遮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