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这个人该不会是在耍她吧?可是想想看,他们也不认识,无冤无仇,耍她的话也不该是这个态度呀……那,多半是真的!这样想着,温子选择了相信他——或者说,温子愿意相信他、希望这是真的。
她赶紧跑回了暂时落脚的旅馆,按照男人所说的,给梦幻找了一套衣服,便飞快地奔向了宪兵队。
果不其然,她都没等多久,遍体鳞伤的梦幻魔实也就被人踹了出来——他被抽得满身是血,全身的衣物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像是一堆挂在他身上的破布条一般,一道道骇人的裂口之下,被鞭打后青紫一片的伤口清晰可见。
“嘶……”梦幻到抽了一口气,“好痛!”他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臂,刚刚被宪兵抓过的地方又是一片红肿。
这群混蛋真是心狠手辣,他都还是个孩子,竟然被打成了这样。
一阵冷风吹过,衣不蔽体的梦幻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胸口断裂的肋骨又是一疼,他实在是扛不住,差点没就地晕死在宪兵队门口。
就在这时,温子抱着他的衣物一路小跑了过来,“梦幻!!!”
“温子……?”梦幻惊讶极了,为什么温子这么巧会出现在这里,还给他带了一身衣服?简直像是……就知道他被释放了似的。“你替我做了什么了吗?”
“……诶?”温子一边扶起梦幻,一边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对,应该说是还没来得及。”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被放出来?”
完全没打算隐瞒的温子将金发男子的事情同梦幻说了。
说完,她好奇地问道:“那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梦幻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的。”
金发红眼,这样明显的特征,如果他认识,他一定会记得的。
可是不认识的话——这个人为什么会去通知温子呢?是这个人替他摆平军部和宪兵队的吗?为什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施舍给他这么大的恩情呢?这个人是在图谋什么吗?不,即使不是图谋什么……母亲也在耳边唠叨着,他总该报答报答人家。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还活着,就什么都好说。这样想着的梦幻,安心地养起了伤,等着这谜一般的金发男子找上门来。
可是三个月过去了,梦幻连赎回事务所的钱都赚回来了,却始终没见有这么个人登门。
甚至下封请柬命令他上门都没有过。
……那人是在做慈善吗?
梦幻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出手救自己。
这个疑惑一直在梦幻的心里藏了五年。
在这五年间,金发男子又陆陆续续救了他三五次,但是依旧没有一次向梦幻寻求过回报。
虽然说他并不是每一次都有露面,但是,梦幻知道——那一定是他。除了那个神秘的金发男人,没有人可以在那些局面下救下他。
五年后,日本二战战败,军部终于垮台了。
梦幻再也不用怕军部一言不合将他抓去定罪了。
最终,梦幻终于在曾经同自己作对过的军官口中,得知了金发男子的名字——
——堀川响。
他又花了两年,才终于顺着这个名字,透过无数层关系,终于找到了堀川响本人。
他毫不犹豫地约了堀川响见面,堀川响理所当然的,也没有拒绝他。
“你这些年,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梦幻魔实也开门见山地问道。
堀川响倒也没有要和他客套的意思,态度也不怎么好,直接答道:“家母欠过阁下的恩情。”
“……?”梦幻魔实也皱了皱眉,他说“家母”……他应该是贵族子弟吧?他的母亲,应该是贵族夫人了。而且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他的母亲想必应该也年轻不到哪里去——梦幻可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什么中年贵妇人。
再说了,阁下这个用词……虽然梦幻魔实也这些年,不论是通灵还是推理、格斗都越发的厉害了,可是也远不到被人尊称阁下的地步,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说呢?
梦幻满肚子疑问地皱起了眉,“我应该没有救过令堂才对。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
“家母不想见你,以后你就知道了。”堀川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看上去一副不想应付他的样子。
梦幻魔实也觉得更加的好奇了,他竟然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敌意。
为什么会有敌意呢?真是荒谬,他总不会是怀疑自己和他母亲有一腿吧?梦幻魔实也荒谬的想到。
“总之,你若是陷入必死之局,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梦幻魔实也便被堀川响赶出了宅子。
真是莫名其妙。
在这之后,梦幻魔实也又试着调查了一下堀川响的母亲,可是十分奇怪的是,他所有的人脉之中,竟然没有任何人见过堀川响的母亲。赴宴也好,赏花也好,从来没有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