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损失,学校这边,在礼堂临时搭建起来的治疗所也终于功成身退。
学校又单独给他们放了一天假,作为休整。
听到广播里的消息,哲奈舒了口气,抬眼正看到绿间,他板着的脸也放松不少。
大概是因为最紧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绿间这才来得及注意别的事情,问她:“是我的错觉么,感觉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
“哦,因为那天被赤司君吓了一跳,一直很在意。”哲奈慢吞吞地说。
绿间想了想,这几天他不是忙着检查学生恢复情况,就是在和教授交流,几乎没怎么见过赤司。可以推测他同样很忙,除了第一天,都很少过来看他们。
当然不是说来看他,但是想想都知道,哲奈在这里啊。
绿间露出沉思的目光,顺藤摸瓜:“你说被他吓了一跳?不太可能吧,局势那么紧张,他应该不会有心思做什么……”
哲奈轻咳了一声。
“有的。”她微微责备地看了绿间一眼,觉得他宁可信任对方也不信自己,就很不公平。
本来说不说,并不必要,但哲奈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服力,还是决定说出来:“他突然强吻我。”
“……”
绿间抬起手,眼镜一滑,便从鼻梁上掉下来,啪地,在地砖上摔了个清脆声响。
绿间真太郎失去言语能力。
哲奈转了一圈,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又有些后悔。这时候冰室来看火神,和前几天一样,带着紫原做的点心,看到他俩在这边发愣,绕过来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他留意着绿间的表情反应,十分好奇。
绿间听到他人的声音,终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但依然难以置信地瞪着哲奈:“你说赤司他——强、强吻你……”
哲奈点头。
冰室:“……”
气氛再次凝固。
绿间又怀疑地看向冰室:“前辈这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冰室从善如流地说:“这是做好的蛋糕,放在这里,你们慢慢吃,我去找大我。”
他转头走之前,朝哲奈轻轻眨了眨右眼,眼角的泪痣仿佛闪着光,隐约戏谑。
哲奈觉得自己没有看懂,默默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绿间缓缓地弯腰捡起自己的眼镜,还好没有摔坏,他伸手掸了掸灰尘,又转身从包里找出眼镜布擦拭,这才戴上。眼镜给人安全感,当他整理好眼镜,神情也随之镇定许多。
“我明白了。”他说,“你认为,赤司出了点问题。”
看绿间严肃的表情,他应该是觉得赤司脑子出了点问题。
哲奈虽然也很希望是这样,但也只能遗憾地摇摇头;“感觉不是这样的。”
绿间又思考了很久。
“一个人不会毫无理由地性格突变,一定是有什么条件促成的。”他抬起头,疑惑而探究地打量着哲奈,这个他认为是最大的因素,可是……“我不觉得你做了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
“好巧,我也这么觉得。”哲奈单调地重复了一遍,“能不能说点建设性的东西呢,绿间君?”
绿间也干巴巴地回答:“我又不是心理医生。”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绿间说:“其实,我早跟你提醒过,要离他远一点。”
“……”
性质完全不一样吧。
这回轮到哲奈不信任地看着他了。
“我去看看他。”绿间起身,“既然如此,这段时间你还是继续跟他保持距离吧。”
虽然很不情愿,他还是补充:“黄濑那边,也还是你比较方便。”
想到黄濑,哲奈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哦,我也该过去了。”
他的石膏还没那么快拆,但是一直待在校医室也觉得十分无聊,再怎么迟钝,也应该察觉到其他人避而不见的态度了……这种时候,别人不适合靠近,就只有她能出面了。
“嗯。”绿间已经听教授说过“绝望”的感染性,不失稳重地点点头,“回头见。”
哲奈拎起冰室送的点心,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来。
“还有什么事?”
“说到绝望……”她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可能性,但令她很难接受,说出口的时候也觉得艰难,“这也是绿间君所说的,可能因素吧?”
绿间脸色微微一变:“可是,怎么可能呢?”
空气突然沉默,但这回和先前的尴尬不一样,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感。
不安在沉默中传递,被绿间坚决地打断了。
“不要多想,他是赤司征十郎。”他慢慢地说,“如果说有什么是我现在可以确定的,那么,就我这些年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被外来的意志力干扰、甚至屈服于他人之下的。”
他看向哲奈,重复了一遍:“赤司是不会被别人改变的。”
哲奈好一会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