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阿姨这摊位偏了点,终于有客开张,接了钱高高兴兴帮忙把那只白兔子拆下来,招呼两人在湖畔站好,指导两人做些亲密姿势。
“姑娘小伙子你们放心,阿姨保证拍得好看,我给你们多拍几张,只挑一张洗出来就行。”
应昭没什么拍合照的经验,亲密合照更是没有,直板板站着,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全无平日学生眼中游刃有余、稳如泰山的模样。
阿姨说不行呀,活泼一点。祝逸想了想,笑起来,冲阿姨说,我们立刻开拍吧,您随便抓拍。
在阿姨点头的当口,祝逸就笑吟吟贴到应昭耳边喊:
“应老师。”
祝逸不知道应昭在想什么,只看见他白皙的皮肤泛了红,冷峭的眼角软下来,揽起他作势便要亲。
这下他显然失措,整个人散发出热气来,种种可爱情态全落进了镜头。
“诶!好好好,这几张拍得绝对棒,生动,你们看……”
摊主阿姨一抬头就收了声。
镜头停下,应昭激烈的吻才开始。
祝逸被亲得缺氧,昏昏沉沉间只记着想,这人怎么又不害羞了。
而迷迷茫茫间她又领悟了——
应昭始终如此,热望隐于压抑,爱欲生于苦闷。之于她,他的魅力正源于他的矛盾,吸引她不断地,要去破除他的节制,催发他的激情。
一辈子来相爱,怎么都觉得不够呢?
亲够了,应昭又恢复了冷静沉稳的样子,理理祝逸的头发,又拿起纸巾帮她擦净洇染开的口红。
他只是有些脸红地,去问摊主要过几个小时来取相片,以及这附近有什么人少的小景点。
远处几对情侣似乎望见了刚才的情景,也有小姑娘拽着男朋友过来了,摊主阿姨笑开了嘴,愈发热情地为应昭介绍。
祝逸察觉到姑娘们羡慕的眼光,揉着兔子耳朵,只觉得夏天好热,想快点逃走。
祝逸窝在车座上,揉着兔子耳朵,愈发困倦。
应昭怎么还不回来,总不能被警局扣留下来当顾问了吧?
这么想着,就听见车解锁的声音。
应昭留她一个人在车上时,总要锁车门。这样子,她从里面能打开,别人从外面却打不开。一般来说,大人这么做是防坏人来偷小孩的,祝逸常常为应昭如此这般的“贴心”失语。
应昭坐上来,又降下了车窗冲外面的人打招呼,祝逸这才发现,他竟是被警员一路送出来的。
“方便出库吗,需要我帮忙指挥吗?”小警员一张喜庆的娃娃脸,十分热情。
“不用,谢谢了。”应昭插上钥匙打火。
“祝女士,您先生真厉害!”小警员显然不想走,站在车头边半弯下腰,越过应昭也向祝逸打招呼。
“有帮到你们一点吗?那就太好了。”
“何止帮到一点!帮大忙了,应先生记得嫌疑人当晚在饭店附近接触的所有人。我们为了证明证词的可靠性,还请他试着描述当晚……”
“嗯,警方辛苦了,你们行动快,我才没忘记。”祝逸只被应昭的插话吸引了一瞬,又好奇地去看小警员。
人总是格外爱听陌生人夸自己喜欢的人。
小警员没意识到应昭试图止住他的话头,忍不住继续飞速说下去:“不辛苦!还是您厉害,您居然记得当晚80%进出饭店的人,他们的打扮,谁和谁同行。这就是学计算机的人吗,有空一定请您来我们局办讲座!”
祝逸已经发懵了,应昭的表情也不太自然,警员仍沉浸在自己的兴奋和崇拜中,全然没留意车内静滞的空气。
“当晚多长时间呀?”祝逸不再有往日试探的迂回,直接发问。
“前后得有三个小时呢!”小警员这才停下嘴,慌张地来回打量两人的神情,“……瞧我,太激动了,这么晚了,两位今天辛苦了,我不打扰了。再见!”
等警员奔跑着从前窗的视野里消失,应昭才安静地发动车子出库,每个动作依然是有条不紊的,可看上去,又像每个动作都在等待——等待一句询问或质问。
祝逸长长叹气,稍稍缓过神来。
记得当晚百分之八十进出饭店的人,他们的打扮,谁和谁同行。
也就是说,他独自一刻不离地盯着那家饭店的门口,整整三个小时。
在那个她以为他去“附近随便转转”的夜晚;
在那个她在漫长聚餐里疑虑重重的夜晚;
在那个众人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的夜晚。
应昭握着方向盘,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手心已浸透汗水。
尽管与祝逸已相伴三年,阴晴不定的母亲带给他的阴影,从未消散。在这样的时刻,他只会假装镇定,而后沉默地等一句审问。
他听到了祝逸的呼吸音,因此,反而觉得窒息。
他感到祝逸的视线落在他双手上,因此,手心愈发潮湿。
她柔软漂亮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