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严恪愣神的时候,一旁那被小楠制住的男人被吓得哆嗦,尿了一裤子,两条腿抖似筛糠,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敢哽着嗓子,喃喃道:好汉、好汉饶命饶命
地上的男人像是还有一口气,急促又微弱的喘息。
严恪却像是太久没尝着血味儿了,压抑了许久在今晚被悉数点燃炸开,他觉得还不够。
又是一拳,正中那男人心口窝。男人像是已经没了反应,如一滩死rou。
老大,够了。小楠见状想要伸手去拦,道:他快死了。
打死人怕什么呢?严恪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上五官被打烂的男人,声音里竟透出点欣喜的调子来,声音也不似平日里沉稳宽和,调子都高了几度,只痴痴道:我杀的人多了去了,还怕多这一个?
瘦高个的土匪这时候才缓过神来,他刚刚刚刚可是亲眼看着麻子被人打死了,这这
下一秒,他的手猛然向自己腰间探去,还没等小楠反应过来,伴着刺鼻的火药味,一簇红色的火光朝天上窜去,炸开了一朵小烟花。
这许是他们寨子内部的救急令。
老大,先撤吧。小楠抓紧了瘦高个男人的手腕,道:留一个活口就行了,撤吧。
严恪像是全然没将小楠的话听进耳朵,只晃晃悠悠地站直身子,看向一旁那几个陈府的家丁,悠哉道:刚刚的事情你们若是敢说出去,跟他,一个下场。
那Yin冷恐怖的调子,活像是阎罗王在宣判。
离开军营前,严恪发誓这辈子不对平民动手。
今天晚上,连连破戒归根溯源,却不过是因为那男人说了折辱望舒的一句话。
那几个家丁抖得更加厉害,什么叫无妄之灾?这就叫无妄之灾!这大晚上不让他们在陈府好好睡觉就罢了,还被陈老爷命令跟着这两个大爷跑来这偏山深处,经了刚刚那一幕血腥吓人的事儿,他们怕是这周都没法睡个安稳觉了现在还要被人威胁灭口他们他们招谁惹谁了!!
嘈杂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山坡传来,火光闪烁,山坡上人头攒动,能看到刀剑在月光下闪烁,男人的叫骂声混着奔跑声越来越近。
老大,撤吧。小楠又提了一声。严恪瞥了地上生死未卜的男人一眼今夜只留一个活口,也足够了。
那从山坡上飞奔下来的土匪们越逼越近。今夜严恪和小楠的任务本只是要打探情报,没想着跟那山寨里的人起正面冲突谁知这男人竟放信号叫人,想来也该是见着同伴被当着自己面打成那样受了大刺激。
扯着衣襟擦掉手背骨节上的血,严恪似还没从那暴虐的情绪里出来,只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他本不是一个喋血的人。
不是吗?
小楠的话是没错的,先撤。自己倒是无妨,只是若是不小心跟山寨起了冲突、一同带过来的那几个陈家的下人死在这里就不太好了。
小楠掰着那男人的手腕,擒着他快步追上严恪。
下一秒,一根长箭正扎在两人脚边,溅起石砾土屑那些从山寨里赶来支援的土匪竟有弓箭手,这便有些麻烦了。
更多的箭矢朝他们飞了过来,似是从他们耳边擦过,扎在地上和不远处的树干上,发出声声闷响。
快点撤啊。小楠回头朝那陈府的四个下人喊道,三个人反应过来,拔腿便跑,只有一个被吓愣了神,眼神空洞,像是脚陷进了泥里,无论如何都迈不动步子。
严恪皱眉,急行回头,拽了那男人衣领便往回扯。下一秒,伴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一根利箭划过严恪的胳膊,留下一道两寸长一寸深的口子,皮rou翻开,一瞬间血便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