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回京后,除了在国公府内住了几日,自此并没有再往外走动,这还是头一次在人前露面。
张制锦下马,亲自来到轿子跟前儿,探手接了七宝出轿,又轻轻地拢着她往门口走去。
门边上的迎客早赶了过来,行礼过后,毕恭毕敬地请了进去。
里头又有内宅的仆妇嬷嬷接了七宝,张制锦尚且不大放心,毕竟同春还在月子里,目前只有一个秀儿,还有苗夫人派的一个老嬷嬷跟着。
于是又格外叮嘱了七宝几句,才让她去了。
且说七宝随着太子府的仆妇往内,一路上,遇到了许多来赴宴的命妇、贵女等等,众人见了七宝,不约而同地都看向她,眼神各异。
七宝因为跟张制锦开诚布公地说过,便不在意这些人的眼光,目不斜视地入内。
内堂之中,太子妃高高在上的,旁边一个ru母,抱着皇太孙。再下手则坐着太子良娣周蘋。
七宝上前行礼,孔春吉打量着她道:“张少夫人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
两边的仆妇搀扶着七宝,孔春吉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扫来扫去,突然笑说道:“少夫人的产期是在什么时候?”
七宝说道:“大概是五月底或者六月。”
孔春吉挑挑眉。
旁侧有许多命妇早就落座,见太子妃神情微妙,她们自然也心领神会,便也心照不宣地彼此莞尔。
这些人里头不乏许多曾经迷恋过张制锦为人以及才学的,见那样一个风流才子、金尊玉贵的人物却对周家七宝独独倾心,她们虽不便如何,心中自然暗自嫉妒。
只恨自己的容貌比不过七宝,出身也未必比得过,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
如今总算好像找到了一个“致命的缺陷”,当然得意。
七宝察觉太子妃似乎缺了些善意,不由抬头看向她。
孔春吉旁边的嬷嬷轻声咳嗽了声,孔春吉回头看一眼,才又换了另一幅笑脸,对七宝说道:“我看少夫人的肚子似乎有些尖尖的,仿佛像是个男孩子呢。”
七宝说道:“是吗?那就可惜啦。”
孔春吉一怔:“这话怎么说?”
七宝笑道:“我们九爷常常跟我说不想要男孩子,他偏疼女孩子多些,如今若是个男孩子可怎么办呢?不过对我而言,自然是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是一样疼之如宝的,毕竟都是自己的骨rou,太子妃说对不对?”
孔春吉脸色略有些怔,旁边周蘋也笑着说道:“这话很是。横竖都一样疼爱如宝呢。不过叫我说,张侍郎大人也不必着急,兴许这一次是个男孩儿,下一回就是个女孩了呢?”
有些跟张制锦素来交好的贵妇们听了这话,就也纷纷附和着笑说:“那自然是了,一子一女,合起来便是个‘好’字。想来男孩子自然如张侍郎般博学多才,为国之股肱,女孩子的话,就如少nainai这般聪慧伶俐了。”
突然旁边有个人说道:“还像是少nainai这般绝色无双呢。”
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中,若是夸奖一个妇人“贤良淑德”或者“聪慧伶俐”之类的,自然是好话。
可如果带上“绝色”两个字,听着却就变了味了。
七宝听到这声音熟悉,扭头看时,不由哑然失笑,原来居然是旧时相识,竟是张府宋三夫人的那位亲戚曹晚芳,原先听闻她草草地嫁了个小官,不料今儿竟也有幸出席。
七宝因为不想理会她,就只一笑,转身自己落座了。
不多时,张府也自有人来贺,竟是张老诰命亲自带了女眷们前来。
老诰命之前因为身子一直不大安泰,府内又多事,便很少出门,但是太子府宴请自然非比寻常。
七宝听外头通禀,就缓缓站起身来,等老诰命拜过了太子妃,七宝就也向着张老诰命微微下拜。
老诰命瞥她一眼,含笑说道:“我当是谁呢,罢了,快快请起,我恐怕受不了你这一拜。”
她虽然面带笑容,但话软中带刺,竟是当着众人跟前不给七宝面子。
七宝不禁面上微红,有些略窘。
老诰命却不说别的,回身落座,自顾自跟别人说话,摆明了不理会七宝。
正在此刻,旁边的曹晚芳起身向着老诰命行礼,张老诰命和颜悦色道:“你也来了,你向来可好?”
曹晚芳道:“多谢您惦记着,一向很好,听说老太太身上不太妥当,先前还寻思去探望呢,现在看您这般康健,想必大好了。”
张老诰命呵呵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倒也硬朗,还没有给那些不肖子孙气死。”
这话自然又是暗指张制锦、刺七宝的。
七宝坐在旁侧,起身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曹晚芳却笑道:“是呢,我也听说了府内最近多事的很,先是好好地四nainai给没了,还听说四nainai原先已经有了身孕却小产了,真真的人间惨事。我想四nainai素日是个善人,怎么偏没得个好结局呢?”
张老诰命听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