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里,只听旁边一个围观者恨恨地说道:“果然北人没什么好东西,打死了他是正经。”
又有义愤填膺地说:“不知杀了我们多少人呢。现在混在城中莫非是当细作吗?不如绑着交给官兵,砍他的头。”
那人给打倒地上,听到这里突然厉声大叫说:“我没杀过人,我正是不想杀人才离开部族的!”
众人轰然,大部分人却并不相信。
此刻巡城兵马来到,将那人拉了起来,押着去了。
张制锦看到这里,便安抚七宝说:“好了,官兵把他带走了。”
七宝这才又抬起头来,她迟疑地看着张制锦:“夫君,那个人不像是说谎的,官兵真的……会砍他的头吗。”
张制锦道:“我看着也不像,只不过,之前才跟北人打过一场,这会儿百姓们自然容不下他们,至于官府那边,自然会审讯明白再行处置。”
但边关局势这样紧张,捉到入城的北人,按照官府行事风格,只怕不会轻纵,这些话张制锦自然不便告诉七宝。
七宝心中想着的却是之前在北营的日子,便小声对张制锦道:“夫君,北人里,是不是也有好人坏人?”
张制锦一笑:“怎么突然这么问?”
七宝便跟他说了,又问:“之前跟北人打过这场后,是不是不许任何北人进关了?”
张制锦本来不太跟她说这些朝廷上的事情,此刻见七宝关心,便耐心地说道:“我之前也跟郑总兵说起过,他的意思,也是想以后加紧关隘上的检查,以防万一,不能让一个北人混进关来,只不过毕竟关外辽阔,只要那些人有心,也还可以绕过关卡进入中原的。”
就像是之前管凌风他们,便是绕了小路,不过幸而有一点——如果把小路绕行,人数不多的话难以给察觉,可若是大部队绕行,自然会给边军的斥候们发现。
且就算侥幸饶进内城,到时候给发现,就很容易形成给前后夹击的状况,所以北人若想长驱直入,还得冲破关隘。
七宝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也未必能够防范的很周密?”
“是啊,”张制锦道:“可也没有办法。”
七宝眨了眨眼,又问道:“夫君,他们为什么要跟咱们打仗?”
张制锦哑然失笑:“他们不像是我们中原人以农耕过活,乃是游牧之族,从小就学习游猎,他们之间也有许多部族,倘若水草丰美的时候,自然各不相犯,可如果出现了食物短缺之类,甚至他们部族之间也会开战,倘若所有的部族都支撑不了,那他们唯一的目标当然就是中原这块肥rou了。”
七宝听着可怕,不由搂着他的腰问:“那他们为什么不垦田种地呢?”
七宝再懂事,毕竟是出身公族的贵族小姐,五谷不分的,自然不太知道民情。张制锦忍俊不禁:“你这傻孩子,你也算去过北营,你瞧他们那里的样子,是能种出庄稼来的吗?”
七宝皱眉想了想,虽然不知庄稼是如何才能种出,不过她的脑瓜子也算是很机灵了:“那么……他们不会拿东西换钱买粮食的吗?”
张制锦才要回答,突然心中一动,他看着七宝,一瞬间没有做声,但心头却有一个念头模模糊糊地升起。
七宝见他不言语,还以为是自己多嘴,问的他烦了,于是便说:“我是不是又问错了。”
张制锦反应过来,笑道:“你没有问错,相反,你还提醒了我。”
七宝眼睛放光:“真的吗,我提醒了夫君什么?”
张制锦看着她闪闪发光的明眸,不由俯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提醒了我很重要的一件事。但现在我还没有想好,如果真的可成,那是比严防死守还要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七宝虽然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却也知道自己好像做对了,便笑道:“那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不用打仗就最好了。”
张制锦微笑道:“时候不早,我们上车吧。”
七宝点点头,正要转身,忽然回头看向长街尽头,有些发怔。
张制锦问道:“怎么了?”
“我、我刚才好像……”七宝迟疑着,对上张制锦疑惑的眼神,终于摇头,“没什么,可能我看错了。”
原来七宝方才转身之时惊鸿一瞥,竟仿佛从人群中看到玉笙寒熟悉的身影,但是仔细再看,却空空无人。
七宝只当是自己太过惦记她,倒也罢了。
张制锦将七宝送上马车,自己骑马随行,走了片刻,跟马武吩咐了几句,便打马往旁边走开。
将到街头的时候,张制锦翻身下马,往旁边看去。
果然,在拐弯的墙角边上,靠墙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张制锦瞥着玉笙寒道:“你怎么在这里。”
玉笙寒道:“怎么,侍郎要把我拿下吗?”
张制锦眉头微蹙:“你做的那些事,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但是……幸而你还知道亡羊补牢。”
玉笙寒不禁笑道:“我不是亡羊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