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原来郑总兵夫人也喜欢夫君的诗词,那两本是她收藏着的,让夫君给她提个字呢。”
张制锦意外之余,嗤地笑了出来。
七宝怕他不肯,便摇着他的手臂道:“我都答应了她了。”
“好好好,”张制锦忍笑道:“自然不能让夫人失信于人。”
张制锦在书册上题了字,又拿了自己的私章盖好,给七宝过目。
七宝举着看了会儿,颇为满意,信手一翻,偏偏又翻到了那一首“君与我同心”。
张制锦见她脸色一变,目光扫过去,便看见了。
正在担心,七宝又将书合起来,嘟嘴道:“你放回桌上吧,明儿我给夫人就是了。”
两人久别重逢,且又是生死相见,以前的那些不快自然早给扔到了九霄云外,只是遽然又看见了这个,七宝心中未免有一点过不去。
张制锦把书放了,又回来抱着她道:“怎么了?”
七宝咬了咬唇,并不回答。
张制锦在她耳畔轻声道:“不许多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你若是不高兴,那小孩子也会感觉到的。”
七宝听了这句,才睁大眼睛:“真的?不会吧?”
张制锦笑道:“怎么不会?不信的话,赶明你问郑夫人,看她怎么说。”
正耳语之中,婢女们送了晚饭进来。
张制锦陪着七宝吃了些,见时候不早,才又上床睡了。
七宝吃饱了,又有些困倦,可因先前歇息过了,一时还睡不着,便伸着手抚摸张制锦的脸。
张制锦给她揉的心里发痒,可却知道她是爱溺自己才如此的,倒也喜欢。
好一会儿,七宝低低问道:“夫君,你比先前清减了,是因为奔波劳苦吗,还是因为我?”
张制锦道:“都有。”
七宝叹道:“我……我们以后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张制锦微笑,“再不分开了。”
七宝舒心地叹了声,正要闭上双眼,灯影中突然发现他的鬓边有点刺目。
当下忙抬头靠近了细看,却见竟是几根白发在其中,怪不得这样刺眼。
七宝吃了一惊:“夫君……”
张制锦问道:“怎么了?”
七宝目光闪烁,终于摇头说道:“以后,我要一定会把夫君养胖起来。”
张制锦差点忍俊不禁,七宝看着他清减的俊美容颜,忍不住在他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
——
张制锦并没告诉七宝的是,就在他决定离京的时候,京城内发生了一件事。
就在张制锦定了启程之后,靖安侯来到张府。
靖安侯显得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是之前般纨绔了。
他先是问了七宝之事,又问他为何要离京。
七宝给掳走的事情,那夜去过张府的兵马司统领们知道,事后也给赵雍严命封锁消息,不许多言。
所以对于大部分京城百姓而言,尚且不知此事。
可是如靖安侯,以及威国公府众人来说,当然是瞒不住的。
张制锦只把之前告诉静王的那一番说辞,也告诉了靖安侯。
靖安侯听了沉默,终于他说道:“我虽然本心不想你远行,但如果是你非去不可的,倒也罢了,横竖你自有主张,自个儿也谨慎行事,好生保重就是了。”
张制锦垂首恭谨回答:“是,多谢父亲。”
靖安侯望着他:“你……”他的目光闪烁似乎迟疑,却终于说道:“对了,你没有考虑过回张府吗?”
张制锦淡淡道:“父亲明察,老太太容不下七宝,便是容不下我,我怎好觍颜回去呢。”
靖安侯哑然:“老太太似乎也听说了风声,所以……”
他还没说完,张制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张老诰命多半是听说七宝有事,所以竟想趁着这个时候,让张制锦乖乖回去。
张制锦摇头,只简单地回答:“父亲知道我的。”
靖安侯盯着他:“怎么我觉着,你搬了出来……却比先前在府内的时候,对我客气了很多?”
张制锦眉峰一动,继而低头沉声说道:“之前是误会了父亲,是儿子不孝。请父亲见谅才好。”
靖安侯眉头深锁,喉头动了动:“好吧。”
他站起身来,仿佛要往外走,不知为什么,一条腿往前屈了屈,仿佛站立不稳。
张制锦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靖安侯转头,父子两人目光相对,张制锦却又垂了眼皮。
顷刻,靖安侯站直了:“多谢……”
张制锦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什么。
靖安侯缓缓往外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靖安侯跟张制锦说的,是李云容病危的事。
原来自从以前李云容咳血,她便病倒了,断断续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