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虽然仍旧为这个消息觉着震惊,但因为这粗莽大夫的误会一句,心却跳的厉害。
七宝呆呆看着大夫:“你说我有身孕了吗?”
“是,”那大夫笑道:“据小人看来,大概是一个月左右。”
七宝呆看着他,猛然间想起之前在北营的时候,那老妇人也曾突然冒出过这样一句,当时七宝还以为她看见自己因为贪吃而把肚子吃出来了。
此刻,七宝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如梦似幻:“这怎么可能?”
大夫愕然,还要再说,赵琝已经向着他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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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琝安置了七宝,拜托总兵夫人在内妥帖照顾,那郑总兵夫人是个慈和Jing明的妇人,知道七宝有了身孕,立刻把自己贴身的有经验的两名嬷嬷调了过来,又安排了几名亲信的婢女,上上下下仔细张罗起来,但凡七宝的饮食药物等,也要经过她看过了才能内进。
赵琝见她行事大有章法,很是可靠,又看七宝情形稳定,这才走到外间。
先前赵琝挂心七宝,并没在意自己身上的伤,这会儿松懈下来,才觉着浑身隐隐作痛。
于是叫人备水,沐浴过后,又叫个小厮帮着把身上各处伤都上了药。
此处毕竟是僻远之地,极少见到凤子龙孙,那小厮头一次伺候世子,又看赵琝身上的鞭伤层层叠叠,又是害怕,又替他觉着痛,手便乱颤。
赵琝正在寻思七宝的事,察觉伤口给弄疼了,不由看他一眼,小厮忙跪地求饶。赵琝才道:“不打紧,这点疼不算什么。你快些做完了就是。”
小厮这才起身,含泪咬牙给赵琝上了药,重新换了一套衣裳。
赵琝自打之前收心习武,不去流连那些花柳之地后,身量更加见长,跟郑总兵不相上下,穿他的衣裳却也合适。
赵琝来到外间,正郑总兵在外布防回来,猛见他焕然一新,果然相貌堂堂,通身透出了几分天潢贵胄的气质。
郑总兵低头说道:“末将大胆,有一件事要跟世子商议。”
“郑大人请讲。”赵琝示意他落座。
郑帅谢座,在他下手坐了,才说道:“本来世子才安顿,不该打扰,只是末将有些话不吐不快。末将在镇山关守了十年,对关外北贼的性子也极为熟悉,几乎也是看着他们坐大的,不是末将无能剿灭,而是因为上头不许末将这样做……直到现在,就算想要一句剿灭却已经无法做到了。”
赵琝道:“总兵的意思是?”
郑帅霍然起身:“末将的意思,如今这贼人竟胆大妄为到对世子下手,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末将请求世子下令,让末将全军出击,一鼓作气跟贼寇一决生死。”
赵琝还未做声,罗康年从外走了进来,笑道:“郑总兵,你怎么又做这种事,如此好战呢?皇上跟内阁的意思你明明知道,不要跟北贼正面交锋,只要他们不主动进犯,就别去管他们便是了。你如今对世子这般说,若是世子答应了你,将来皇上怪罪下来,岂不是害了世子吗?”
“你!”郑帅拧眉,终于咬牙道:“你不觉着窝囊,我却受不了这口鸟气。”
罗康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如今也快到年底了,何必生事呢……又让皇上烦忧,我们为人臣子的,不能替皇上解忧也就罢了,何必又去添忧烦呢。”
赵琝便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请容我再细细一想。”
打发了两个人,赵琝又入内,七宝因为休息过了,又吃了汤水,整个人好多了。
一时打听起外头的事,赵琝不便多说,只是安抚她说无碍。
七宝突然想起来:“世子哥哥,那个老婆婆是什么人?”
赵琝说道:“你不知道,她是管凌北的母亲。”
七宝吃惊道:“真的吗?”
赵琝点头:“当然,你没见到她所住的帐子外有他们的王徽吗?”
七宝呆了呆,想起那五色的装饰,这才明白为什么那老妇人说管凌风不敢对她怎么样。
赵琝也问道:“对了,她给了你的是什么?”
七宝回手将怀中的布囊拿出来,打开看时,里头却是黑色的一颗丸子,并不大,只拇指大小,放在鼻端,有点药气。
赵琝接过来看了会儿:“你先存着,只不过毕竟她是异族人,也不知是何意思,等找到个可靠的大夫之类给他们悄悄。”
七宝重又把药丸放起来,又说道:“世子哥哥,你快叫人送信回京城去吧,我离开京城这么久,夫君跟国公府的大家只怕要急坏了。”
赵琝看她一眼,垂眸正要答应,突然间听到外头一声奇异的角声响起。
赵琝毕竟从未来过边关,并不知这是何意,却见一个婢女匆匆进来道:“世子殿下,大人请您快去议事。”
“出了何事?”
“是……是北贼攻城了!”那婢女脸色惶然。
赵琝这才惊动,忙叫七宝呆着不要出外,自己飞快地往外头堂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