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另有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不必废话,带了她走就是了。”
七宝吓了一跳:“是谁?”
问了这声后,忽然间觉着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虽然不很熟悉,但是印象深刻,给人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正在寻思,玉笙寒身后那人走上前,一把将帐子撩开:“周七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一张秀丽却略带邪狞的脸近在咫尺。
七宝缓缓睁大了双眼,失声道:“你……?怎么是你?!”
虽然这会儿是醒着的,对七宝而言却宛如梦中。
此刻出现的这人,赫然竟是之前大闹京城的管凌风,他站在玉笙寒身边,嘴角挑着一抹无情的弧度,这种气息,好像随时会暴起伤人的野兽。
七宝骇然看着管凌风,又看向玉笙寒:“玉、玉姐姐……”
如果不是玉笙寒的脸色过于平静,七宝定会认为管凌风是突然出现的,而不是跟玉笙寒一同来的。
玉笙寒看一眼管凌风,语气平静:“请稍等片刻。”
管凌风则盯着七宝,眼神是Yin冷的:“我的耐心有限,时候也有限,再迟一些就无法出城了。”说完便后退了一步。
七宝这才确信两人是一同来到的,心慌意乱地望向玉笙寒:“玉姐姐、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玉笙寒苦笑:“七宝,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多说了,稍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你随我走。”
“去哪里?”七宝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悄悄地往后缩了缩。
玉笙寒往旁边管凌风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道:“别问,也别惊动旁人,你知道他的手段,你若是不想这里的人都死于非命,就悄悄地跟着我走。”
七宝看着玉笙寒本来很是熟悉且可亲的脸,这会儿忽然觉着如此陌生起来。
管凌风在旁边Yin测测地说道:“你最好别答应。方才在外头只杀了两个人,我还没有够呢,最好把张制锦的这宅邸变作炼狱,才遂我心愿。”
七宝记起他狠辣的手段,知道他是说到做到,忙颤声说道:“不、不要滥杀人,你们要做什么我都答应就是了。”
说完后,七宝竟主动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怕会不小心叫出声来。
倘若惊动了同春或者秀儿他们,遭了这人的毒手,那就万劫不复了。
玉笙寒看着她的动作,又见她眸子里透出祈求之色,便道:“你放心,有我在。”
七宝听了这温柔的一句,不知为何有种想哭的感觉,明明是那么好的玉姐姐,怎么突然间跟管凌风这种异族的恶人混在一起?
——
张制锦匆匆进宫,有太监领着他来到了养心殿。
老皇帝才刚苏醒过来,但裴宣却因为受伤过重尚未清醒。
太子赵雍周旋里外,听闻张制锦来到,便先走了出来。
赵雍将玉笙寒突然现身之事告知张制锦,因说道:“跟她一块儿的那人,用的箭正是那日镇抚司门前那场屠戮中所用一样的。应该就是之前缉拿未果的管凌风。”
张制锦微微皱眉。
赵雍说道:“倘若不是永宁侯,我跟父皇的性命都要交代在今夜了。只是永宁侯伤势过重,太医也并无把握。”
张制锦道:“那逃走之人呢?”
赵雍说道:“宫内已经在仔细搜查,一处也不放过,另外也传旨五城兵马司,封锁城门,这次一定不能让逆贼活着离开。”
张制锦见太子怒容满面,但他很知道玉笙寒的为人,既然敢冒险在宫内现身,只怕早就想好了退路。
“没想到玉姑娘居然跟关外的人有所牵连。”张制锦紧锁眉头,心里隐隐不安。
赵雍哼道:“怪不得,靖安侯要跟管凌北斗茶的时候,她一力劝说我前去潘楼。现在想想,应该是借着那机会跟管凌北见面,居然做的那样堂而皇之,实在是……其心可诛啊。”
张制锦不言语。
其实玉笙寒本不必用那种法子跟管凌北见面,她那么做多半是有另一个原因。
比如,康王知道静王在场,却偏让人动手擒拿,康王不知道玉笙寒跟管凌北的关系,还想着逼迫管凌北不利于静王,这件事给皇帝知道,自然会对康王心生厌恶。
赵雍叹了两声,突然一笑:“锦哥儿,你不是跟她最亲近的吗,连你也没看破她的真面目?”
张制锦听了这句话,眉头微蹙。
他看向赵雍:“太子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怀疑我?”
赵雍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太过震惊了,我知道她一心复仇,但只以为她想恢复家门名誉而已,却想不到竟能做到这一步。”
张制锦道:“幸而如今皇上跟太子都有惊无险。但是……”
赵雍发现他眼神闪烁,脸色不太对,便问道:“但是什么?”
张制锦竟然没有听见赵雍的问话,他抬手在唇上一碰,浓眉已经敛起。
赵雍道:“锦哥儿,到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