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最终和江晓羽上了她那架不知价值几何的私人直升飞机。
阮星居住的地方是小镇里的一个村落,年轻人大都外出务工,空村现象很严重,为了躲避人群更安静地生活,她又住在更偏僻,鲜少有人家的位置。
江晓羽来得时候正是晚上,所以没有并引起邻居的注意。
在归程的飞机上,阮星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一路上,她和江晓羽心思迥异,谁都没有开口。
良久的沉默,却也压不下阮星心头翻涌的情绪。
晓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直升飞机降落在医院楼顶时,阮星神情凝重。她看到江晓羽从直升机缓步走下去,心口更是一滞,怎么会...停在这种地方?
阮星急忙跟上,试探地问道:晓璐,真的在这里吗?
江晓羽头也不回,冷笑道:别急,快到了。
阮星越走心里越沉重,一路跟着江晓羽走到了晓璐的病房门前。
江晓羽挥挥手叫守在病房外的保镖退下了。
一打开病房的门,阮星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晓璐。
江晓璐双眼睁着,却毫无焦距,眼神空洞,脸色惨白如纸,瘦了很多,鼻子上插着导管。
阮星认得这种导管,这是鼻导管饮食,也是鼻饲饮食,将导管经鼻腔插入胃内,从管内灌注流食、水分和药物。
江晓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星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深刻的痕迹,她死死地咬住唇,心脏疼得快要爆炸了!
然而现在她必须弄清楚江晓羽的目的是什么,从而找到破绽,解救江晓璐。
冷静,阮星你必须冷静,哭泣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阮星垂下眼眸,将眼底汹涌的泪意憋回去。在抬头的时候眼神深邃,音色紧绷而凛冽:你现在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感觉不错吧?
江晓羽将阮星情绪上的变化尽收眼底,眯起了一双凤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过晓璐嘛...江晓羽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Jing神受了刺激,丧失求生意志。缓慢地勾唇:可都是拜你所赐啊!
阮星一脸疑惑地盯着她,不过江晓羽显然没有继续解惑的意思,冲着旁边的心腹助理微微点了点头。
助理心领神会,继续补充道:江晓璐小姐在您离开之后,出现了持续性失眠的情况,由于学业繁重,Jing神压力过大,生活不规律,慢慢地发展成认知异常,脑内处理信息紊乱,医学上称为Jing神分裂症。但江晓璐小姐情况更为复杂,似乎是为了摆脱幻觉开始自残,即为抑郁性的Jing神分裂。现在她基本丧失求生意志,完全陷入自己的幻觉里,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阮星的身子隐隐在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走到床前努力地举起自己颤抖地手,万分疼惜地抚摸江晓璐的脸,满脸泪痕,声音温柔地低喃着:晓璐,你醒醒,我来了。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阮星心里更慌了,痛不欲生地继续唤着:晓璐,晓璐,醒醒啊,对不起,我......
江晓羽按了按额头,颇为无奈地出声打断阮星的哭泣:无论怎么样,先冷静一下,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约莫过了几分钟,阮星再次开口:晓璐不是植物人,Jing神上的疾病,没必要用鼻饲,我想带她回家。
闻言,江晓羽挑了挑眉:你不信任我?你以为是我动了手脚?
阮星满眼戒备地盯着她,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嗯。
江晓羽低低笑了声:过河拆桥的速度挺快的。她顿了顿,随即正色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带晓璐走,我没意见,我希望你可以陪伴她,治愈她,我和晓璐终究是有一层血缘的羁绊,我不否认在你们的感情上的确使了一些手段,但作为晓璐的姐姐,我始终希望她好。
阮星有些讶异地盯着她,这个在印象里傲慢的女人,第一次温和地说了这么多话。她拧了拧眉,依然没有松口。
江晓羽也没再纠结,她颔首示意的冲着助理点点头,然后离开了病房。
阮星一脸凝重地呆愣在原地,助理也站在一边一副任凭吩咐的样子。
她想了一会儿,试着对助理提出诉求:可以安排医生撤掉晓璐的导管吗?我想带她回家。
阮星实在无法接受曾经优秀明媚活泼的江晓璐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她想带着晓璐回家,如果可以唤醒晓璐最好,如若不能,在从长计议。
大不了,黄泉路上她陪着江晓璐,也好过这样半死不活地熬着。
最后,她和助理一起向医生确定了江晓璐只是身体上的虚弱,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Jing神方面,开了三个疗程的药后办理出院手续。
她又厚着脸皮再次借用了直升飞机,助理都一一安排好。
阮星全程背着江晓璐,小心地呵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