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虽大惊失色,但到底是京城花魁,兼出身将门、野心勃勃,竟也淡定回视她,“你是何人?”
“灵睫何来?那头大狐狐呢?”手中剑轻削,阿南耳边一缕青丝飘飘扬扬坠地,“莫让我再说一回。”青萝冷冷道。
双眼惊瞠,全身轻抖,阿南眼珠惊转,急急道:“我万分留恋这世间。”
青萝怔然出神,瞬即回味起这句无比熟悉又曾经、如今更是令她回比欣喜的话语,说这话的时分啊爹爹是如何眼带缱绻柔情的轻咬她会抖动的小耳朵。(见第8章)
阿南见状,心下了然,淡定了许多,悠视青萝急急又说了一遍:“我万分留恋这世间!”
“还有何话?”青萝幽幽盯视阿南。
阿南更定了三分,悠然摇头,百般主意在心头溜转,娇娇轻笑,“杀我你更找不到他!更别想再听得只言片语。”
这世间jian人当道,身陷危患中,他却说他万分留恋这世间;你这女人悠然个屁,你并不晓得,这句话前面还有两个字!
你既不知,他必不信你!
“那李公子呢?”青萝手中剑依然抵着阿南的颈喉。
阿南一怔,艳目眨了眨,“那是世子李天信,少倾他便过来留宿,你可在这候他。”
这阿南的话、青萝一句也不信。
“你助我,我也助你,如何?”阿南突的说道。
“助你何事?”
“入主东宫,太子妃。”
京城头牌想做太子妃?那个即将被她留宿的世子又是什么玩意儿?青萝无法理解人类怪异的花花肠子,她只关心爹爹。
太子?世子?青萝转头看向窗外,黄顶红墙巍峨高耸的皇宫在不远处隐隐现现。
爹爹那般疼她,若真死得那般惨绝,绝不会托那般凄厉的梦与她。他定会在梦中笑笑来看她,笑笑与她约来年春天再见……
定是她自己关心则乱,胡思乱想。
青萝再次转头望向窗外远处那皇城飞檐,转头收了短剑冷视阿南:“我会再来寻你与那李公子,他安在,你还能活,否则,我让你看着自己被活活撕成rou条喂苍鹰,从你这纤纤十指撕起。”
幽冷得能结冰的声音、越发幽红的血瞳把一直强撑淡定的阿南吓得全身漱漱抖颤,一丝热流从她双腿间渗了出来,她吓得失禁尿了。
捏了捏美人的小尖下巴,青萝冷笑了笑,如烟般窜出窗外。
阿南重喘着狠狠瘫倒在地。
青萝离开烟雨阁,直扑皇宫。
土地老神跳出来阻她,“小妖你这身能耐,想做甚老神也阻不了你,但皇宫里神神煞煞多得惊人,妖有妖道,小妖你三思为妙。”
“我不杀人伤人,你放心吧,我救人。皇太后寝宫在何处?”
土地老神望着那双泛着幽狠的血瞳,无奈的为她指了路。
一个时辰后,一道诏书疾传天下:为替皇太后积福,一年内不得无故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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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李天信将手中的茶盅砸向几案,“路震,这圣旨何意?皇太后素来不是念佛人。”
“听说午歇做恶梦了。”身后的中年道士蹙着剑眉说道,“此时已不宜献狐骨、狐鞭给皇上。那头大狐还真是命大。”
“再囚他一年?那头小狐妖寻来了。有何良策?”
“女狐耽情耽欲,情诱她。世子爷也开开妖荤呗。”
“哈哈。可!良策。待我与阿南好一番云雨后便好好云撩诱她。路阳,你唇红齿白的,也别浪费,成了我们双龙入狐洞哈哈。”
三人好一番猥琐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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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府邸,地牢,符笼中。
一头全身血痂搭拉、血rou模糊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皮毛颜色的大狐狐望着笼角一丝罅隙。
“白寒,啧啧,养了大千几年的毛发,说毁就毁,你也真是头狠狐。”路震负手悠悠走了进来,“可惜,你再狠也没敢自行咬断大阳根啊,哈哈。”
“若他敢自咬阳根,我必放了他。”李天信也哈哈狂笑。
小道士路阳笑得貌似腼腆,眼中却射出猥琐的光,盯着大白狐胯间看。
白寒不理会他们,看向路震身后一头老狐妖——无厘狐族长老青苍。
青苍看着他一身皮rou糊涂血痂搭拉摇头,眼中毫无怜惜、而是浓浓的兴灾乐祸、兴奋狂乐,原来亲见完美被毁,是如此快乐。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出地牢。
“长老,这份礼物值得换几个小狐仙送与我皇叔吧?哈哈”
“自然。无厘狐族与大景朝永结友邦。”青苍呵呵捋着花白白长须说。
青苍也牵涉其中?那么青帝、青莲必然知情,他们会拿他笨笨的小青萝下手吗?白寒依然望着笼角那丝罅隙,那双没有长睫覆盖却依然清幽煜亮眸子射出更加焦急的Jing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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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湖畔,青萝望着一汪子红色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