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刚过晚八点,我化了妆,换好出去拉活儿的衣服,拿起手包从家出
来。今天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那个黑子和姓段的是不是还在广场上因此我有
意绕了一下,从团结胡同走,团结胡同是出了名的「渔网阵」和袜子胡同、八拐
胡同、东楼胡同交错,就是本地人不留神的话也容易走迷糊。出了团结胡同北口
我找了个黑暗的地方停住,仔细看着对面的新市广场。
这个点钟广场上渐渐热闹起来,路灯下,三三两两的东北小姐在那里晃荡,
她们围成一个个的小圈子,说说笑笑,有的抽烟,有的四处张望,只要见单身男
人走过,无论年纪大小都要凑过去,不一会儿,几个东北小姐便挎着男人走出广
场。
又过了一会儿从广场西头儿陆续走过来几个东北小姐,黑色齐bi短裙儿,黑
色、白色、rou色的连裤袜,脚上蹬着松糕鞋,上身大多都是紧身儿短袖,其中一
个东北小姐甚至一边走一边用手抠着裤裆,借着路灯远远看去就知道里面没穿裤
衩儿。夹杂在她们中间的有两个男人,叼着烟说笑着,其他的东北小姐一见他俩
纷纷过来打招呼,我一眼就认出前面的那个是姓段的,后面跟着的是黑子。
广场上现在已然成了东北小姐的天下,原来我们这些自由人却一个都见不到,
我心里恨恨的说:Cao你们妈的!过两天就有人收拾你俩个王八蛋!
在暗处站了半天,今儿客人还真是不少,但无一例外的都被东北小姐接了去,
我也不敢过去,只好咬咬牙往回走。刚进胡同,就见从对面过来一个女人,胡同
里黑灯瞎火看不清模样,不过我俩一错身的功夫,那女的忽然说:「莹莹?是你
吗?」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以前站街认识的一个姐妹儿,她也姓丁,叫丁香。丁香个
头儿和我差不多,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皙,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深V短袖衫,
下身一条黑色紧身裤,脚上蹬着一双露脚趾的金色高跟凉鞋,rou丝袜。
我笑着说:「是我,你不是香姐吗?」
丁香比我大一岁,最早在包老三的场子里接客儿,后来好像生病了,病好以
后再也没回去,然后做了暗娼,不过偶尔的也去广场,她和梅姐、韩琪、韩娜还
有我都认识,不过不是太熟。
丁香问:「你干啥去?」
我说:「我这儿正瞎溜达呢?」
丁香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啊?现在广场那边不让咱们随便去了,要收钱,
一晚上100,叫管理费。」
我点点头:「听说了,不过我没钱,有钱的话也不用出来做这个。」
说完,我看着她问:「你不是在曾家窑做暗娼吗?咋也出来了?」
曾家窑是个地名,在八拐胡同东头,那里有一片破楼,不过住户不多,单元
都被做暗娼的小姐包租下来,一个月给个几百块钱,想玩儿暗娼的男人大多都知
道那里,暗娼和站街的不同,区别在于站街的小姐有时候可以自己挑客人,但暗
娼是等客人上门,没得挑。因为暗娼有自己的场地,无形中增加了开销,因此收
费比站街小姐稍微贵一点儿,可话又说回来,暗娼不用到外面拉客儿,每天打开
门等客人上门,只要活儿好保证有回头客,因此新市口的暗娼活儿都不错,有些
做暗娼做得好的,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既省心又省力。
丁香听我这话,摇摇头:「我这些日子一直没怎么挣到钱,今儿出来想捡个
漏啥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这些人还不知去哪里拉活儿呢,现在你们又过来挣嘴,
大家都别过了。」
丁香脸一红说:「现在不比以前,我的好多老客人现在都不来了,听说都去
找东北小姐,她们活儿好,价格又便宜,再不出来我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或许是同病相怜,我看丁香也不容易,不禁有点儿同情她,我拉着她的手说:
「走,咱们姐妹儿老也没碰脸了,今儿巧了,我请你吃单丝面。」
丁香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忙说:「没事儿,我请你。」
我俩出了胡同,过马路钻进了一个小面馆儿。面馆儿里挺清净,好像刚走了
几个客人,老板娘正收拾桌子,见我俩进来了,笑着问:「两位美女,吃点儿啥?」
我和丁香靠窗户坐下,我说:「两个中碗单丝面,每碗加5元的牛rou,再来
两个豆包饼。」
老板娘答应一声进去准备。单丝面是新市口的特色小吃,都是用手撑出来的,
好手艺的师傅能把面条撑得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