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宗主的亲传弟子,自幼便得宠爱。
比起江鲤的小门派,无华宗在道界赫赫有名,凡见者无不退让。
在外如日中天,在内顺风顺水,来到太学本该更上一层楼。偏偏多了个她。
关山月说着畅快起来,“不过现在好了,一切物归原主。你也该走了,不过赋清也真是的,好好的大派弟子不要,非要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看,这不就倒霉了。”
仙羽有种荒谬之感,“为了一个剑修……”
关山月笑道,“也罢,让你死个明白。自古剑修多出能者,虽佼佼者各有千秋,然武无第二。能被称为当代剑仙的仅有一人。而赋清,便是那个人的徒弟。”
关山月说到最后神情高高在上,“我这是为他好,剑仙失踪多年,无人帮衬,就连剑术都只能和俗辈学。本身剑道便失了优势,还跟些九流之末混,大派弟子一个都攀不上,日后拿什么脸面见剑仙。”
关山月停下来问仙羽,“我无华宗功法秘籍多如牛毛,你能给他什么?”
“一个小门小派的弟子,就该默默无闻,别出来碍事。”
那一刻扑面而来的恶意淹没到仙羽无法呼吸,她按住心中的愤怒,努力遏制表情,做出在得知真相后的气愤,“我明明和你无冤无仇。”
关山月非常满意仙羽的表情,她甚至观赏了会,好似怜悯说,“等你离开太学,我们就再无瓜葛,到时候自然无冤无仇。”
这话戳破了仙羽仅存的自尊,她奔溃大哭,让关山月立刻滚蛋。
关山月这次没有纠正仙羽的话,她满意离去,对看守弟子说,“师妹对于离开太学这件事非常难过,正悲伤的大哭。我劝了几句,她反而责怪起我。”
对方一听便生恶,“她那是活该。”
关山月道,“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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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留崖内,止语又围着仙羽团团转,神情犹豫不决,想了半天下定决心,把手伸到仙羽面前。
“做什么?”
仙羽不理解止语的行为。
止语攥起拳头,做了个哭哭的表情。
仙羽要被气笑了,“我没哭,不许搞怪,再闹我打你。”
她拍开做哭丧脸的止语,埋头在纸上奋笔疾书,被冷落的止语一个人玩了会手指,又巴巴凑近仙羽。
“别闹。”仙羽吹干上头的墨迹,把其中几份交给止语,“撕大块点,然后找个地方埋好,做旧。”
这种没头绪的事止语非常乐意去做,他将纸张对折一半,撕了个方块。然后递给仙羽,指望被表扬。
仙羽差点想揍人,她收走报废那份,给止语示范,“要像一个人情绪激动时做出的事。”
她撕了几份,见止语有学有样,放心交给他。重新抄写。
‘今日初到太学,见得师长,承蒙师长照顾,才没丢脸……’
一桩桩一件件,她用最美好的笔触记录下来。直到记述到最近事迹,仙羽才停下笔,扭头一看止语早就躺下,一只手牵着仙羽腰上的丝绦,安然入眠。
她本来打算唤醒止语,可看止语睡颜,又舍不得下手。
真好,师门从未嫌弃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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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占据云梦泽五分之一面积,其中峰峦山涧数不胜数,奇景怪像比比皆是。除去这些,仙羽主要研究的是廷尉。
这儿主要用来审理有过错的太学生,如果没有意外,仙羽将会被押送此处。面对她的师兄师姐,审读罪名,逐出太学。
仙羽下意识抿紧嘴,给止语讲解起廷尉的构造。
“这儿是阵法,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因此阵法暂时关闭。上头是师长他们,你得注意不被发现。最下面是海眼,终年迷雾不散,掉下去就是生死难测。”她在沙地上勾勒太学地形。描述当天的计划。
“明天我会被送往这里,到时候你提前蹲好,等我从台下跳下,你接住我。咱们悄悄离开太学,不要被人发现。”
这也是师门不会被误会的方法。
止语似懂非懂,然后回去?
仙羽回过神,笑道,“对,回去。”
以死明志固然感人,可她为什么要给那群人赔上性命。
既然不信,那就不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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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审理那天,平日里寂静无声的廷尉人山人海,来者皆是一事。
等候审理,见证仙羽被逐一事。
这一日天气不错,天光无云遮掩,所到之处毫无Yin霾,唯独廷尉下的云海翻腾,终年不散。三三两两太学生结伴而行,讨论的事离不开仙羽。
待祭酒携其他师长来到,台下的讨论声渐渐止住。台上几人聊过几句后,很快寻了位置坐下,让人带上仙羽。
仙羽现身时,才安静下来的众人又开始低语。很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太学生在今天第一次见到仙羽。
即便在羁留崖待了近十日之久,仙羽依旧颜色不减,甚至多了一份脆弱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