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成员风风火火地来来去去,却都在经过医疗部的时候咻然噤声,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一样踮着脚尖狗狗祟祟地溜走。
收拾掉不长眼的敌人匆匆赶回的中原中也急刹车停在医疗部门外, 他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 现在进去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跟在中原中也身后赶来的中岛敦对他比划了几个手势, 两个人手舞足蹈地一通比划,最后达成共识。他们一起悄悄探头往icu病房看去,像挂在门框上的两只猫, 一只大虎一只大橘。
病房中, 穿着黑西装和白大褂的人群将病房围得水泄不通, 宛如集体撞车的黑白无常,而站在他们中央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地狱的阎罗。
“安和大人, 这是首领的全身检查汇报。”下属战战兢兢地递来一份厚厚的纸页,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下属:嘤嘤嘤安和大人好可怕QAQ
不只是黑西装的首领近卫感到害怕, 穿着白大褂的医疗部部长侍立在一身黑衣的干部大人身边, 光秃秃的脑壳上稀薄的头发被冷汗打shi,他连拿手绢擦一擦都不敢。
白皙柔软的手指一页页翻过刚刚打印出的报告单,指腹的枪茧在纸页上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
“就这些了吗?”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是的!全部都在这里了,完全遵守您的吩咐!”医疗部部长瞬间挺直自己佝偻的脊背,目视前方雪白的墙壁大声说。
医疗部部长,一位年过四十头发稀疏的中年男性,从前代首领到现代首领,他始终兢兢业业地为港口黑手党服务, 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按道理他也算是见过港黑更朝换代的老人,不应该如此惊慌失措,但这帮异能者永远能给他整出点新花样,将可怜的他的三观踩在脚底摩擦。
港黑医疗部也算业内的一代传奇。他们上一任的领头人变成了前代首领,一出《上位》唱的惊天地泣鬼神,弃医从政的传奇人生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
而现代首领就更别说了,港黑最年轻干部,从少年时就将“恐怖”两个字写在脸上的男人。
医疗部部长和太宰治其实很熟,毕竟对方隔三差五就来找他要安眠药和可以无痛自鲨的药物,想不熟悉都难。后来中原中也加入组织,太宰治自此成为icu病房的钉子户,部长先生每次看到他都要下意识地心梗一下。
说来你可能不信,医疗部的病房是全港黑缝补次数最多的建筑,这里的每一粒墙灰都认识中原中也的拳头和太宰治被殴打的英姿。
倒是安和千夜加入港黑后太宰治进医务室的频率稍微少了点。他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比起惹某个小矮子生气被揍进医务室,入水之后让千夜拿着渔网捞他更有趣,要是好运捞到了不幸入网的小鱼苗,他们还能顺便加个餐。
自太宰治找到新的迫害人选后,医疗部部长很是清闲了一阵,太宰治偶尔几次来到医务室也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姑娘出任务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太宰治领着她过来,脸色Yin沉得吓人。
“唯一的活口已经送去红叶大姐那里了,我真的没事……哇呜呜不要揪我的领子。”千夜在太宰治手上挣扎两下,裸露在外的两条手臂密密麻麻遍布风刃割伤的痕迹。
听说敌人中有一位非常棘手的风系异能者,部长先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那个“活口”,如果他不幸活下来,大概会无比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当场自鲨,要来接受这非人的折磨。
“医生。”太宰治微微抬眼瞥了他一眼,把猫咪挠爪的少女按在椅子上,“给千夜看看——过一会儿,我会亲自去审问他。”
部长知道,后半句话不是对他说的。太宰治是在吩咐守在门外的下属,让尾崎红叶把猎物留给他。
谁都明白太宰治话中的意思,那双看似白皙的手上留下过多少人挣扎的血泪,整个审讯部成员的手段加起来也比不过他只言片语。
即使这份杀气并不针对他,医疗部部长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他生怕太宰治来一句“治不好,我要你们给她陪葬。”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喜欢看霸道王爷玛丽苏文学的是您老人家,太宰治还没有恶趣味到这个地步,不要随便脑补一些奇怪的东西。
“要不苦的药。”当时还小的女孩子完全不在意太宰治的低气压,她不安分地举起血迹斑斑的手臂,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伤口处的疼痛。
“没有不苦的药,安和小姐。”部长先生摸了摸自己那时尚且还算浓密的头发,“但我可以给你一点蜂蜜水。”
“不要,我要吃巧克力。”她晃了晃小腿,探头探脑地左右看看,将手伸进太宰治的大衣口袋翻翻找找。部长生怕小祖宗惹了大魔王生气,劝阻的话哽在喉咙里,却在太宰治有意无意的纵容意味下消散无形。
等到安和千夜真的从干部大人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白鼓鼓的nai糖时,医疗部部长决定今天就以权谋私给自己免费测个视力和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