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棒球场。”
“棒球场?”利维将信将疑地说着,发动起了车子。
“假如基思知道我们在找他,或者就算你说对了,他只是病得不轻,那他也可能会躲在某个曾经感受过安全和快乐的地方。我觉得我们应该从那儿开始找,到处问问,看有谁在那一带见过他。以前线索比这个少我都找着过人呢。”
“我相信你的判断,”利维说,“那我们就去博尔德市。”
* * *
在这样一个四月的星期天下午,华lun棒球场不出意外地座无虚席。一场男女混组的垒球比赛正进行到第四局,看台上则坐满了晒太阳的人。喝彩呐喊声此起彼伏,再加上孩子们追来跑去时发出的欢叫。现做爆米花的香气随着微风荡漾开来。
利维和多米尼克兵分两路开始搜索。多米尼克先直奔小吃摊买了三个热狗,这样既可以融入到人群中不被察觉,还能垫垫肚子。不过直到付款的时候,他才想起问一句:“这是牛rou的还是猪rou的?”他知道利维对宗教不是特别讲究,因为他从来不遵守安息日,经常在周六上班[2]。但他说不定会忌口,而这一点多米尼克还没留意到。
“牛rou的。”那个看着才十几岁的收银员说。“两年前,我们当时卖的那种廉价货害一群人吃坏了肚子。现在我们只卖优质品了。”
全牛rou的热狗应该没啥问题,多米尼克把其中两根装盒,另一根拿起开吃,趁此期间跟小吃摊的员工们打听一下查普曼的消息。绝大部分人都说不出来,倒是有个女的认出了他的照片。
“没错,就这怪咖,”她说,“这个礼拜里,我有好几回看到他在这附近游荡。总是一副抽风的模样——浑身冒汗,不停地动来动去。挺瘆人的。”
多米尼克谢过她,离开小吃摊,一边在球场周围走动扫视人群,一边狼吞虎咽吃下热狗。他给几个人看了查普曼的照片,但一无所获。
吃着第二根热狗时,他跟利维接上头了。“基思绝对来过这里,”利维说,“我遇到几个认出他的人,跟他们聊了一下。不过他们不确定他今天来没来。”
“我那边也是这个情况,”多米尼克把塑料盒里剩下那根热狗递给他。“饿不饿?这不是猪rou的——我不确定你看不看重这个。”
“我有看重。”利维似乎有些惊讶,他接过塑料盒打开盖子。“多谢。”
“不知道你喜欢配什么调料,所以我就加了番茄酱。”
利维抬头垂着眼帘望了他一眼,那凌厉的五官显得柔化了些许,再加上那双灰眼里不同寻常的暖意,令多米尼克捕捉到一丝脆弱感。想到如果能换个前提跟他一起来到这里,多米尼克不禁心chao澎湃。倘若他俩只是来这里打发时间,吃着垃圾食品,为本地的垒球队加油助威?倘若他能随心所欲地揽着利维的腰,亲吻他的脸颊,为他揉揉脖子上紧张的肌rou,帮他放松下来?
有个人奔跑路过,蹭到多米尼克且正中他受伤的肩膀,痛感把他一下子拉回现实。他疼得咝了口气,利维刚要表示关切,他连忙举起手打消了对方的发问。
“我没事。咱俩坐下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他们找到座位一边吃午饭一边讨论计划。考虑到查普曼可能会造访这一带的商店,利维想要在附近的社区里仔细查看一番。多米尼克表示赞同。
“反正我也觉得,他不太可能在眼下人这么多的情况下还待在这里。”多米尼克收起他们吃剩的包装,扔进就近的垃圾箱里。“也许会去某个安静点的地方,某个更隐蔽——”
他打住话,脑内回闪出那些写着高中生秘密约会地点的潦草留言,那些关于未成年饮酒、吸烟和幽会的回忆。
“我还没检查过露天看台的底下,”他说,“你呢?”
利维愣住了。“没有。”
两人一跃而起,直奔球场另一头而去。露天看台底下的区域比多米尼克预想的要幽深许多,因为边上挨着场馆的附属建筑,那里光线特别暗,构成了一片仿佛洞xue一样大而深的空间。地面上撒满了烟头、碎瓶子和安全套包装,看来这年头的中学生们还是一如既往地青睐这里。
一个男人孤零零地站在Yin影中。
多米尼克听取了利维和小吃摊员工对查普曼现状的描述,但总觉得他们夸大其词了。待他亲眼得见才知道,那还真不夸张。查普曼浑身都在颤抖,肩膀抽搐般一耸一耸的,脑袋左右打偏。当阳光透过座位空隙一束束投射到他脸上时,那显露出来的脸色不是发白而是泛灰,一对眼窝整个深陷下去,就像被人着实打过几下。他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双手深插进外套兜里——天气这样暖和,那衣服未免也太厚了点。
利维抢在被查普曼发现之前拽着多米尼克退到角落里,避开对方视线。“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得打电话给博尔德市警局,”他说着就把手机举到耳边,“我可不想把他惹毛了。”
尽管情势严峻,多米尼克还是忍不住揶揄道:“你还怕惹毛别人?”
利维捶了他没伤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