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寺里好生无聊。杜娇在佛前只待了几个时辰,便只觉得无趣,自己本就是个不信神佛的,这次来法华寺也只是害了那人性命来寻个安慰。所以等把往生咒念完,给他超度了便只觉得无聊,也不知那些吃斋念佛之人怎么能守得住这清规戒律。
小姐若不然我们去后院看看吧,这法华寺后院满是枫树,现在定是一片霜月红于二月花的美景。
杜娇点了点头,两人穿过长廊,来到后院,夕阳朦胧,一片望不到头的枫树,那枫叶在夕阳的照射下,红的似烈火,娇艳得如同那六月的玫瑰。
在院子中间枫树下的石桌前,一身着白色锦衣男子在那抚琴,头戴玉冠做世家公子打扮,温润如玉的脸庞有些苍白的唇在火红的枫林里显得格外的俊美又有些邪魅勾人,琴旁燃着的香炉寥寥升起的白烟更是衬得他如同仙人一般。
杜娇只觉呼吸一窒,心跳微微加快,仿佛胸膛里揣着一只兔子,快要跳出嗓子眼,两颊不由得飞出一抹绯红,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呼吸
,冷静了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既然已有人在此,我们也不便扰人清闲。
天色就见晚了,杜娇回到法华寺准备的厢房
春梅你去打听一下,今天见到的小公子是何人,家庭背景与为什么在这寺庙里常住,身体是不是有些不好?好好的仔细打听下杜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迫切的想要知晓他的一切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会是她的如意郎君。
原来今天在院里的男子是杭州府衙太尉的嫡幼子齐天磊,从小便聪明伶俐,三岁能写会画,七岁便能五步成诗。只是在他十岁那年他的嫡长兄在他面前意外落马当场暴毙,吓得他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之后更是病痛缠身,卧床不起。众人皆说他活不过三月,幸得一游道名师救治才能身体稍好,那游方道士掐指一算说齐小公子需得在这庙里静心修养三年,不然注定早夭。
听了春梅打听到的关于齐天磊的事,只感觉一阵心里一阵酸楚,明明应该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却因为先天不足只能在这寺庙里静心修养。
自己心里面对他的怜惜越发强烈,忍不住的想要与他亲近。
第二日她便早早的备好糕点,来到后院。
只见他今日身着一身暗紫色衣裳,身形瘦却坐姿挺拔,一副风光霁月之姿。今日他没有抚琴,石桌摆放着青花白底的茶碗。
今天连小厮都没在旁边侯着,这诺大的林中更显得他孤单寥落。
杜娇转头接过点心,轻声让春梅离开。迈着碎步,停留在他身旁一米左右的位置。
公子昨日便看到你在这抚琴,只是我怕扰了公子清闲雅兴,不敢上前,今日特备了糕点,来与公子共赏。
齐天磊抬眸看着眼前这雪肤红唇,眉眼灵动的小姑娘,低哑道姑娘真是客气,这后院本就是大家都能来的地方,你又何必因为我这不相干的人,扫了兴呢。
说完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两声,眼角都有些泛红。
公子快请喝些茶润润嗓子吧。杜娇急忙端起一杯茶,递到他的嘴边。
齐天磊接过茶碗,轻啄一口然后说道既然姑娘已经来了,何不快些坐下来。
看着他没有再咳嗽了,杜娇这才放心坐下,低头把点心摆在桌子上。
齐天磊垂眸,目光在那端着青花瓷盘修长的雪白十指停留了一瞬,半晌才又抬眸说道也怎么称呼姑娘,既然遇见了都是缘分,总不能连姑娘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公子严重了,小女子姓杜单名一个娇字,是杜家杜升明的独女。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原来是杜小姐,幸会幸会。我姓齐,字天磊。
齐公子可真是好雅兴,昨日在林中抚琴可谓是天籁之音,今日在此品茶,也是让人唇齿留香。
哪里,不过是因为这具残躯废体不能像姑娘这般,不说也罢。
公子何必自怨自艾,我瞧着公子便是极好的,这般样貌和才华不知得迷倒多少杭州姑娘。
这一天下来杜娇与齐天磊倒是亲近不少。
不一会儿天便渐黑了。
杜小姐,这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房吧。齐天磊看了看渐黑的天色。
齐公子可是恼我话多了,想赶我走了。杜娇红着双眼,那双晶莹剔透的严重盈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难道是自己太过跳脱,让他烦自己了,被自己心上人嫌弃的滋味可真是让人心里又酸又痛。
不是的杜小姐,我是看到天快黑了,怕这林中小路不好走,所以想着送你回房。你能愿意陪着我这不中用之人,我自是高兴的。我还怕你明日便嫌我沉闷不肯来了。齐天磊面色慌乱,着急的安慰着眼前这水做的姑娘。
知道他不是嫌弃自己,杜娇又咧开嘴笑了起来,转过身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那可说好了,我明日又来这里找你,你可要来。不然我便是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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