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一根檀香,还会和丈夫说许多话。
赵云深原本想开解母亲。后来,他觉得,这样也好,她心里有个寄托。
赵云深每天清晨出门,走到农贸市场买菜,回来做饭、刷碗、打扫卫生。规律的生活只持续了两天。第三天上午,赵云深走出小区,竟然撞见了狂奔向他的许星辰。
许星辰抱住他不撒手:“你家里出事了吗?”
最近,赵云深经常听见“节哀顺变”这四个字。他乍一见到许星辰,就像久行于黑暗的迷途者发现了一束光,身心交瘁,恍如隔世。
他扯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更惨的笑:“我爸走了。”
许星辰定格在原地。
赵云深又对她复述一遍:“我爸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许星辰泪眼模糊,脑袋直往他怀里冲:“你不要说了,我明白的,我都明白。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对你好,永远照顾你的。”
许星辰刚说完,赵云深紧紧揽住了她。她的耳朵一凉,全身的感官都被唤醒,变得无比灵敏,哪怕此时见不到赵云深的那张脸,她也知道,他哭了,留了一滴眼泪,落在她的耳朵上。
她心疼得像是被谁千刀万剐。
他哑声问道:“你特意来找我吗?”
许星辰用力拽着他的衣角:“杨广绥找到我,让我求你回学校考试。大家都不知道你怎么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赵云深弯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你也没考试吧?实习工作请假了?你有空复习吗?”
“这些都不要紧,”许星辰却说,“我来陪你了。”
赵云深低下头,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他抽完一根烟,带着她去市场买菜。
菜市场摊位杂乱,吆喝声喧闹,许星辰东奔西跑,买下两斤鲍鱼和螃蟹。她实习挣到了几千块钱,平常基本都不花,全部存在银行,非常节省。但是她今天消费不眨眼,拎了一大堆东西,跟着赵云深回到他的家里。
房门打开,满室寂静。
许星辰和赵云深的母亲打了个招呼。对方的态度不冷不热,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许星辰特别能理解她。因为丈夫刚离世,所以,并没有待客的好心情。
许星辰挽起袖子,跑进厨房忙活。
鲍鱼的壳与rou之间,沾着一层细碎的泥沙。许星辰拆开一只新牙刷,站在水池边,刷得起劲,赵云深一边淘米一边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你不能不去参加期末考试。”
“你也是呀,”许星辰抽了一下鼻子,“杨广绥说,大四年级没有补考。你付出了三年半的心血,最后一年不能打水漂了。你休整一天,明天和我一起返校,好不好?”
赵云深拆开黑色塑料袋,答非所问:“真倒霉,买到一个发芽的土豆。”
许星辰用抹布擦手,蹲在他的面前。她那一双澄净如清泉的眼睛,似乎望进了他的心里,她做口型问他:“ 你是不是在自责?”
许星辰很颓丧。她一难过,就特别想哭,这次她强忍着,哽咽道:“你这样惩罚自己也没用,你爸爸不想看到你自暴自弃。”
她说:“振作一点,哪怕只是挺过考试周。”
赵云深拔掉了土豆新发的绿芽。他侧过脸,认真看着她:“我爸走后的那两天,我妈吃不下一口饭。我这么一返校,家里没人管她……”
许星辰终于找到根源所在。她做出一个大胆举动。午餐结束后,赵云深在书房整理东西,许星辰找上了赵云深的母亲,她详细解释医学院的规定,还有大四年级的特殊性,很快劝服了赵云深他妈妈。
第二天下午,许星辰拽着赵云深踏上火车。
她被赵云深的朋友们称为“救星”。
杨广绥甚至说:“你们瞧,患难见真情!”
杨广绥一个劲地询问赵云深咋了,是惹上了恐怖的黑社会,还是看破红尘想出家?除了这两种假设,他想不出赵云深为什么会放弃考试。
赵云深实话实说:“没爸爸了。人走茶凉。”
他牵挂着独自在家的母亲。连续三天,他泡在图书馆疯狂复习,顺利度过期末考试。寝室里的兄弟们都很关心他,经常从食堂给他带饭。许星辰更是每天报道,拿走他的脏衣服,洗净晾干再送回来。
不同于赵云深的一贯优秀。本学期,许星辰每门课都徘徊在65分左右,惊险过关。由于她已经开始工作,当然也不在乎成绩,心中想着:及格就行,及格万岁。
*
大四的寒假终于来临。
许星辰向公司告了年假,提前回家。她还在一所驾校报名,打算趁着最近有空,把驾照考下来,贷款买一辆车。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赵云深,他应道:好啊,我也去考一个。
正中许星辰的下怀。
她默默盘算:只要赵云深转移了注意力,时间会抚平他的所有情绪。
冬天的夜晚黑得早,驾校又离赵云深的家很近。于是,训练结束后,赵云深常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