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了进来,霍简头也不抬,道:“鸡都没叫唤,天大的事也别来打扰我。”
沈为容心里翻了个白眼,遂傲声道:“哼,就算再给你一晚上研究这破地图,拿不到兵权都是白搭!”
霍简没好气地抬起头来,冷哼道:“既然有事相求还摆出这种态度,你就算给我跪下,我也通通不答应!”
沈为容也不理睬,开门见山道:“我才不管,总之,现在,你,马上送我回天鸿城!”
“沈为容你是聋了吗?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霍简不服气地站起身来,只觉眼前人简直不可理喻。
沈为容见他不答应,干脆大摇大摆地往霍简的床榻坐去,笑道:“哟,霍大人你的床可真舒服呀,可你为什么都不睡觉的?”
“你赶紧从我床上起来!”霍简像是被刺激到了,快步冲到沈为容面前,却苦于不能动手,沈为容却更加赖着不走,得意洋洋道:“我坐一下都不行啊?”
“我不喜欢床上有女人的脂粉气!”霍简咬牙切齿。
“哟!霍大人不喜欢女人啊?那你喜欢男人吗?”沈为容故作无辜地睁着大眼睛盯着霍简,霍简忽然脸微红了些,忍不住啐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快给我起来!”
“你答应我了我就起来。”沈为容保持一个礼貌而和善的笑容。
“答应你我有什么好处?”
“哼,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留在玄虚宫当个什么红颜祸水,天天危害玄镜!”
“你一个女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耻!”霍简思来想去不信治不了沈为容,索性伸手去拽她,谁料沈为容不但不躲反倒趁此机会反手抓住霍简的胳膊想要来一招反擒,不过武功悬殊,霍简一个回身便将沈为容轻松制住,沈为容本就没什么力气,一时没撑住便顺带着霍简倒在床上,霍简蓦地满脸通红从床上退了下来,气道:“以前不归山认识你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无赖!”
沈为容得意地扮了个鬼脸,霍简没好气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道:“后门外已经有一辆马车候着,车夫会直接送你回天鸿城,还不赶快给我滚!”
“嘿,多谢!”沈为容赶紧站起身来不再多加耽搁,又留了张字条要霍简转交给玄镜,霍简气鼓鼓地收下字条只希望沈为容赶紧消失,沈为容忽而一改嬉皮笑脸,正色道:“霍简,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六亲不认,只道你我此后再见,必定刀兵相向!”
霍简蓦地想起了谁,只冷言道:“那你最好当心点,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45 兼得
玄虚宫陷入了极致的夜,马车一路朝南奔腾而去,沈为容始终心事重重,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霍简于城楼之上遥望着马车渐渐在北原大地尽头缩成一个黑点,伴随黎明将至,曙光破云而出,他知道,他与过往之间的鸿沟会愈来愈深。
身后传来不加遮掩的脚步声,霍简没有回头,只道:“我以为你是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我忽然改变主意了。”玄镜想起沈为容那一番话,如芒刺般生生扎进他的心头。或许他有自信将沈为容永远留在身边,待天下归一,与她一同携手,只可惜今晚他才明白,容儿真正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两人再也无法像六年前那样纯粹地在一起,至少那个时候他不是玄氏的人,她也不是南国的公主,相知相爱没有任何杂念,“她要走,谁都拦不住。”
霍简用手摩挲着肩上风衣,不满道:“之前沈为容在我们手上,纳兰誉可能还会顾及一番,如今人质没了,沈为容回到南国后,南国必定民心振奋,如此一来,一场硬仗必不可少,你还是太妇人之仁了!”
“霍兄,要真的论起来,放走容儿的应该是你才对。”玄镜嘴角微扬。
霍简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她太难应付了,这玄虚宫能管住她的人本来就只有你,你都不想管了,我何必自讨没趣。”
玄镜笑着摇摇头,转移话题道:“比起这些,霍兄不如多关心关心我们玄氏那位呼风唤雨的乙长老。”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安排。”霍简成竹在胸地望向天的尽头,颈上的“简”字玉佩在曙光映照下显得无比透润,却暗藏Yin影。玄镜知晓身边这位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心智早已超出许多人,看似内敛,实则内心又无比骄傲,钟爱去挑战一些他无法掌控的事情,这一点很像自己,这很难得。
曙光初至,玄镜伫立于城楼之上缓缓张开手中的字条,是沈为容托霍简转交的,只见字条上笔锋秀健有力:
我沈为容与天下,你玄镜不可兼得!
马车一路畅行,待入了锁春关,沈为容终于确信她已经脱离了玄虚宫的势力,可当她掀开布帘等待迎接天鸿城的繁华时,眼前破败的一切令她心惊。
马车到了慕府门口停下,沈为容惊惶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几近站不稳,满脑子都充斥着不详的念头,直到看见一抹熟悉的红衣,她不顾脚下坎坷,一路朝前奔去,大呼着“离秋”,霍离秋原本陪着慕子凉前来找寻失落的盟主金印,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