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朝阳破云而出,大地却一片血光纷飞。天下合久必分,一旦分裂,又很难一统,今后会发生什么,我们根本难以预测。”
霍简话中透着几分哀愁。
霍离秋当然记得,刻骨铭心。
仿佛触手可及,但每次伸出手后才发现,那身影根本是可望不可即,远在天边。
霍简站起身来,目光投向遥远的不归山——那里已成一片汪洋,他决绝道:“天下不统,霍家人就算藏到天涯海角也终是不得安宁,武宗躲了一百年,到了我们这一代,却是十分憎恨这种隐世逃避的态度了,故而成败在此一举,成则一劳永逸,败则灰飞烟灭,霍家人再无退路!”
霍离秋眉头紧锁,将“再无退路”四字在心头反复默念。
简弟早已将霍家人的宿命看得透彻,今日有意无意劝她远走,无非是想独自承担。
可姐弟俩相依为命十几年,简弟既舍不得让她卷入乱世,她又何尝愿意自己的弟弟年纪轻轻便担下所有的血光十色?
“我不会走的。”
离秋拍拍弟弟的肩膀,一跃而下,潇洒离去,霍简只是静静望着离秋的背影,眉头久久不能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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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离秋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去,却见慕子凉一袭薄衫站在院前,似乎在等着谁。
温柔的月光流淌在空气之中,又在地上映出他颀长的身影,那株幽空兰泛着零零星星的月光,一切安谧得令人不敢打搅。
离秋想起七夕宴会的事,以为他还在生气,虽不明缘由,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好平静地走上前去。
子凉见她终于归来,语气凝重:“我有话跟你说。”
屋外寒气深重,两人进屋谈话,离秋为子凉倒上一杯暖茶,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到墙上,微微颤动。
慕子凉盯着茶杯,些许惆怅:“七夕宴会,是我不好。”
离秋只是和缓道:“你又没错,何必道歉?而且我毕竟是个外人,你只需按你的想法行事便是。”
慕子凉对她的回答颇为失望,见她总是对他的目光若即若离,似是有心又总是无心,连交谈也显得心不在焉。
慕子凉忽然站起身来,走近离秋跟前,离秋一愣,也匆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
慕子凉微蹙眉头,见她如此躲避自己,一时染上几分怒气,便顺势不停往前走去,一步步将离秋逼到墙边。
离秋见他忽然如此举动,不解道:“子凉你?”
子凉眸眼含威,沉声道:“我究竟要如何做,你才不会对我如此冷淡?”
离秋与他灼热的目光相接,颇为无奈,子凉望着她莹莹流光的眸子,不知觉地将脸凑得更近,不甘道:“我到底哪里不够好?”
霍离秋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慕子凉现在的神情变得不大一样。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也说不定。
身在虎狼之家,见过大风大浪的他竟然在她这里慌了神。
难道仅仅因为,他比我先遇到你?
慕子凉没有说出口,只在心头默念,他很不甘心。
“如果你指的是武宗择主的事,抱歉,我做不了主。”
离秋正色道,想到自己全是倚仗在弟弟的光芒之下,不乏失落。
慕子凉稍稍一惊,她竟丝毫没有对自己有过别的心思吗?
子凉退却几步,负手而立,叹道:“是,也不是。”
离秋料到前半句,却猜不透后半句。
子凉又道:“或许对你们霍家人来说,不存在什么立场,可对我来说,我生在慕家,很多事都身不由己。的确,一开始我是想讨好你,后来却不知不觉被你的为人深深吸引。我以为墓室一事后,我与你之间能与其他人之间有所不同,如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霍离秋知道自己不算聪慧的人,可她没想到,她已经沦落到,每个字的意思都明白,但连在一起她完全听不明白的境地。
子凉苦涩地望着她,只当是自己失态了。
离秋以为是慕子凉对他们姐弟不放心,想起方才与简弟的一番交谈,笃定道:“你放心,霍家人若是愿意择你为主,此生此世,绝不离弃。”
绝不离弃,在这乱世之中多么奢侈。
慕子凉忽然提起了江湖往事:“二十五年前,整个江湖一片祥和,北原之上屹立着雄壮的北落城,西原虽是黄沙倾覆却是一片净土,东原繁华富庶,聚集许多名门望族,南原尤以南国最为丰饶。但这一切都被迅速崛起的玄氏部落给毁去了,玄氏人野蛮残暴,不知出何原因南下,将北落城屠尽,杀了宇文皇族满门,霸占城池,重建了如今的玄虚宫,乱世纷争就此开始。”
离秋颇为动容。
霍家人或许只要一个安定天下的王,但慕家人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从一介商贾到如今中原呼风唤雨的地位,自然不会轻易将这江山拱手相让。
子凉想起怀中的血玉,原本只是一块死物,自墓室一事显灵后,现在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