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了。
“取出子弹的手术很顺利,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一直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他顿了顿,微微后怕地叹气,“就算是安室先生这么强大的人,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不过,你没事就太好了。”
他们来到走廊,松雪来时注意过,附近都有人看守,也没有特地走远,就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不幸中的万幸,”她开始解释来龙去脉——“酒厂里有我们自己人。”
在这个卧底遍地走的世界,她觉得这样的说法比较容易让人理解并接受。
事实证明,她想得没错。
柯南愣了一下,很快将“酒厂”等同于“黑衣组织”,反应过来:“你是说,你的同伴?”
“嗯,”松雪也竖起食指,压低声音道,“不过要保密,具体身份我不能跟你透露。他有自己的行动计划和联络人,如果你们知道了,反而会惹麻烦。”
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顺势转移了话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赫尔希也是吧?我看到他在现场,就觉得奇怪……”
“哦,他不一样,没什么战力的。”松雪随意地摆了摆手,突然又有些犹豫,“非要说的话,他属于后勤?”
柯南微微迷惑地歪头:“可是,不是他救了安室先生的吗?”
到底是救他还是害他,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呢……
松雪沉痛地想道,缓缓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唉,一言难尽。等当事人醒来以后,我再给你解释吧。”
*
天亮时,松雪意识到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床上的金发男人伸手揉了揉小少年的头发,对她微微一笑。
“回来了?辛苦你们了。”他放松下来,却仍然有些自责,“幸好你没事,不然我……”
松雪立刻坐直了,脊背流过一道微微悚然的电流。这时候她十分能理解赫尔希对社交的恐惧了。
她微微惭愧地低下头:“其实要不是因为我,安室先生也不会陷入危险。真的很抱歉。”
“这不怪你。”安室皱眉,摇了摇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本来就应该做好应对各种意外的万全准备,所以还是我们警方的工作疏忽。”
真的……太尴尬了。
要是关系熟一点,松雪大可以睁眼说瞎话,轻松地把锅推到赫尔希身上:
都怪他!因为他不喜欢在公共餐厅吃饭,才选择打包带回别墅。不然当时他们直接去酒店大堂和大家会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是在严肃的安室面前,她实在说不出这种玩笑话。
其实松雪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让无辜群众卷入到事件中成为人质,无论有没有受伤,都属于他们的失职。
但毕竟是酒厂这样特殊的反派,普通警察在他们面前落了下风也很正常,这是一个属于侦探的世界。
而侦探的义务,就是捉拿凶手,追查真相,让正义永不迟到。
尽管每个人都说,预言家这个身份很危险。但她想,就算有一天,自己因此走到了死路上,无论是谁都来不及伸出援手,那也理应如此。
叶梓的话清楚地提醒了松雪,在她之前,还有无数个预言家。而如今,轮到了自己。
如果这是预言家的宿命,她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松雪硬着头皮和尽职的公安先生在责任方的问题上纠缠了半天,直到柯南也打着哈欠醒来,揉着眼睛问:“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他睡眼惺忪地跳下椅子,拨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看这光线的投射角度,松雪立刻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刚刚天亮”的早上,起码已经快中午了……
她走了一会神,回过头,发现安室依然很不赞同地看着自己,耐心地说:“既然得救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没必要特地来医院……”
“是白干的事情。”她当机立断,抢在他之前说完。
安室一怔,眼神微沉。
柯南也立刻转了过来,推了推歪歪扭扭的眼镜框:“你知道白干的下落?”
“不,我是说,如何解决他和安室先生之间的——”
松雪余光瞥见当事人表情一僵,也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感情’问题。”
柯南:“??”
……
将解决方案交给安室,松雪一身轻松地离开了医院。
说是解决方案,其实是赫尔希交给她的,从自己珍爱的笔记本里撕下来的那一页纸。
他在line上千叮万嘱,一定要在合适的时候烧掉——早一步,白干回过神来,可能将安室的身份告诉组织,那么他就暴露了;晚一步,他要是不小心被组织或是警方的人干掉了,那安室也得跟着……
呃,“殉情”了。
身旁,柯南托着下巴,还在回味。
“可能是我的观念太保守了。”他的表情深沉、震撼,还有一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