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螢轉過頭去偷偷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圖她貌美,饞她身子嗎?說得像是自己有多深情似的,何殊他想要什麼?愛嗎?她一個壓寨的小可憐可不敢想愛是什麼。
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有什麼資格跟他們談愛呢?最多不過是寵罷了。
寵愛寵愛,寵得多了自然就會產生愛的錯覺,他們以為這是愛她,為了更好的活下去,她自然也能裝出被他們的愛深深感動的模樣。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有了這麽正的心態(?),沈螢覺得自己若是生在古代,一定能把嬪妃這個職業幹得很好。所以沈螢仗著兩個大佬的寵,單方面宣布她想玩古代宮廷Play。
舔狗一號何大佬嗷嗚一聲應下,保母車轉了個方向,開往深山裡的影視基地。
這輛保母車本來是該駛向另一個室內攝影棚,那裡是拍辦公室與百貨場景的謎片用的,但既然女主角都發話想演個寵妃什麼的,何殊和楚槿自然沒有任何意見的順著她來。
沈螢坐在保母車上,彎彎曲曲的山路晃得她有點暈,只好閉起眼睛,窩在何殊懷裡當個嬌氣嚶嚶怪。等到她再度睜開眼睛時,她人已經在影視基地裡了。
下車看到片場後,沈螢再度開始懷疑人生。
這個影視基地大得有點誇張,說是將整座京城都還原了也不為過。身著古裝的男男女女在巷弄內穿梭,大街上的小販吆喝著,私塾裡傳來朗朗讀書聲,城郊矮房裡的灶頭甚至還冒著炊煙......要不是場景裡穿梭著熟悉的錄像機器人,她幾乎要以為自己身穿了。
「我們偶爾也是會賣賣普遍級的影像的,小至空景大至幫軋戲沒空補拍的小生小花補畫面......嘛,也挺好賺的。」何殊解釋道,「有些導演還考量直接讓機器人上場,他們的表情比演員本人還生動。」
「所以這些......也都是假人?」沈螢伸出手,指著路旁賣花的一個小丫頭,以及不遠處衣衫襤褸正在行乞的乞丐。
「當然,請真人多花錢啊。」何殊用一種「我寶貝怎麼傻得這麼可愛?」的表情看著她,「用活人的話肯定會走漏一些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事出去,到時候讓楚槿去處理他又要嘰嘰歪歪,跟他吵這個太花時間成本太高了,還是全都用假人比較便宜。」
「......」行吧,大佬一秒鐘幾十億上下,這些外頭千金難求的機器人就是他隨手捏的玩具,要多少有多少,不花錢不花錢。
不過這些都不是真人的話......那她到底有多久沒見到活人了?跟何殊回他的公寓之前,最後跟她交談的是店長......不對,那整棟大樓都是何殊的,店長搞不好也不是人類......
「我怎麼感覺全世界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沈螢感嘆道。
「不。」何殊故做高深的搖頭,「是全世界就只剩我們兩個相依為命,楚槿他已經死了。」
「......喔。」沈螢頓了頓,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楚槿......是怎麼死的?」雖然已經進行過很多負距離接觸了,但沈螢對何殊和楚槿的了解僅止於rou體方面,過去的事情完全一無所知。
用著據說是自己少年時期樣貌載體楚槿轉過頭來,靜靜地凝視沈螢。少年樣貌氣質與何殊大不相同,若說何殊給人的印象是是怒放的人間富貴花,少年便是春夏之際,溪裡清淺的一抹柳色,看似溫和實則誰也近不了身。
楚槿看向她的清澈眼神裡,有著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像楚槿這麼個不世出的天才,居然是以程式的形式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成為了暗網的殺手,明明可以用智商毀滅世界偏偏要靠武力......沈螢覺得她可以腦補出一部世界以痛吻眼前的天才少年的悲情大戲。
「像他這種禍害,當然是......壽終正寢啊。」何殊殺風景的替楚槿回答,「他活到九十八歲,無病無痛,富可敵國,然後換了個不死的載體繼續統治世界萬萬年。」
呵。
什麼春夏溪柳呢她還是太甜了,他倆都是誰碰誰死的劇毒人間富貴花。沈螢總算看穿了楚槿深沉的眼神不過是在裝逼,面部微微抽搐著。
「不過,死的那一刻是什麼感覺?」沈螢好奇的問楚槿。
楚槿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痛在睡夢中掛點,醒來就是個程式了。
「應該是什麼東西,一瞬間『轟』的倒塌的感覺吧......寂靜的倒塌。」沈螢看著漸漸西沉的殘陽,眼神迷茫的喃喃道。
夕陽為沈螢的面龐染上了艷色,楚槿看沈螢這副望著遠方出神的樣子,突然間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慌,遂伸手一撈,把沈螢摁進了自己懷裡。
楚槿埋在沈螢的頸窩,低聲道:「有我在,妳死不了。」
沈螢翻了個白眼,掙脫了楚槿的懷抱,「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想死了?那肯定是壞了快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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