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言醒来已经是半夜了,殷延搂着她睡觉。她眨巴眨巴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里的光线,窗帘没拉紧,缪言可以隐约看到窗外的天空,是漆黑的。
通常,这样的半夜很适合缪言想些奇怪的点子,她要顾虑的事情很多,但她现在突然有更想干的事情。
她好想画画。
她想画放在课桌上的盛放着的粉色玫瑰。粗短的线条或许会比细长的更能使玫瑰的香气看起来更加馥郁。
殷延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手臂从她后背隔着被子搂着她,缪言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殷延呼吸的轻微动作。她不敢动,怕碰醒殷延,可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对她来说难度不小,她试着轻轻活动一下手臂,让它不那么僵硬,但还是弄醒了殷延。
他睡眠质量也不太好,缪言想。
不舒服吗?殷延问她,然后说着扶着她肩膀让她面朝着他。有点酸。缪言看着他傻笑。殷延不知道缪言为什么突然笑,问她为什么笑?缪言说她不知道。可殷延看了心情很好,搂住她一起笑。
缪言的脸贴在殷延的胸口,少年的体温可以灼红女孩脸上和心底的云朵,心事比烤棉花糖还甜。缪言问他:明天出不出去玩?殷延答应了她行啊,只要你有力气去。缪言扣了扣殷延的胸膛,我当然有力气去。殷延立刻反挠缪言腰间的软rou,你在质疑一个男人的实力。缪言被挠地差点跳起来,她缩了一缩,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有,我很肯定你的实力。
那要不要再来一次?为了你爽还是为了我爽?当然为了你爽。未免也太虚伪。那就为了大家。别说了,我累了。那就睡到天亮再继续。
他们很默契,都没有谈家里的事情,或许不是默契,高中生出来偷偷摸摸干这些事大概都会编个恰当的理由逃出家门,然后怀揣着这份撒谎的罪恶感和偷摸的刺激感,被天性引诱去偷吃禁果。但好像他们又不是这样,于是缪言就在殷延的轻拍下睡着了。
后来清晨醒来洗漱的时候缪言说想换身衣服,没有说理由,是她觉得这些衣服偷窥了他们第一次的秘密,如果穿去日光直射的地方难免让旖旎梦境发酵。
但她不想回家,讨厌回家。缪言也是这么和殷延说的。殷延跟她讲让她洗漱完再躺会,他出去买个早餐顺便回家把他的衣服拿给缪言穿。
缪言点了点头,跟他说她想吃桂花紫薯粥。缪言好久都没尝过桂花紫薯粥了,上一次吃大概是在高一某个寒假生病的时候。可她明明那么喜欢这个口味,却也只会在生病的时候才想起来它,缪言想着居然对桂花紫薯粥抱有了一丝歉意。
可不管是桂花还是紫薯或是粥,都很容易让缪言想起来小的时候住在外公外婆家搬着小板凳看他们打理门口菜圃的时候的感觉。
缪言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平淡温暖的生活了。
现在,就是此时此刻。安逸舒适和温暖一下子就在缪言心头涨起来,桂花紫薯粥又有了新的重返意义。
殷延拍了拍她的腰,大概想安慰她,走啦,很快会回来的。缪言跟他挥手再见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时间一下子飞快的流逝好像他们已经是恩爱多年的夫妻。
怎么会这么想呢?缪言头脑有点恍惚。她又躺回床上拿起了手机,打开微信就看到了沈迷给她发的消息。沈迷昨天给她发了自拍,问她哪张好看,但缪言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后来沈迷问她不回消息是不是在跟男人做爱?
缪言心里面一惊,她真没想到每天乱说话的沈迷也能有说中的一天。她跟沈迷说她睡着了没看消息,然后Jing挑细选了一张她认为比较漂亮的沈迷发给了她。然后退出去看了一眼殷延的朋友圈,几乎什么都没有,但他的签名缪言记得清楚:
我们都输给了神秘而伟大的黑色。
是这样吧,缪言心想。
殷延回来的时候带了不仅带了桂花紫薯粥,还带了烧麦,缪言看到都哇了一声,因为阳城老字号的烧麦从老一辈开始就一直被人称道,开了数十年都没关门的秘密也就在这烧麦上。
你太会选了,两个烧麦就能收买我。缪言赞叹着,殷延发现这是肯定句。
你要是想吃以后每天早上去学校前都帮你买。说着,殷延把衣服递给了缪言,裤子是初中时候的了,还是嫌大的话待会出去一起买。
缪言笑嘻嘻地接下衣服顺便吃了口烧麦,你跟我妈一样,以前我放假的时候她也会给我买烧麦吃,等我醒了开门下楼就能看到烧麦在餐桌上。
想给我升辈分就直说,我比较愿意做你的爸爸。殷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缪言好像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胡扯,当我爸有什么好的。
她的话有点莫名其妙,殷延以为她会回一点譬如我才是你爸爸这样的话的。
缪言擦了擦嘴和手,补了个口红,正准备拿着殷延的衣服去卧室换,殷延跟她说我觉得你很累,所以我来帮你穿。
一万个问号从缪言头上飞过去,她可以立刻判断前面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