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好几遍了,只有第一回疼,往后不疼了,可你自己不信,非要天天神神叨叨的。裴焱给自己满是齿痕的手腕上了药,坐到床上去,过来,我看你脖子被树枝划到了,我给你上点药。
这半年里裴焱快被胡绥绥气出病来了,也快憋出病了,新婚之夜取了她的元红后,她一个劲儿喊疼,死活不让他上床来,摸都不让摸。
他好声好气地分辩,低声下气地哄,一日一日把她当个家堂香火供着,但她见了他就挺腰子,十分傲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裴焱欠了她什么债。
大半年过去,他吃了一回腥,之后再也没吃过腥,欲望一来只能用手解决。
第一次的欢愉之景,裴焱心头念贪恋。也说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有些陌生,看到光滑的香肌兴奋过头,胯上的物件Jing神,力度控制不住,就不小心弄疼仍是闺体的她。
那夜她哭肿看眼睛,第二日生起了壮热,他愧入肌骨,想要弥补,所以她在府里胡来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倒也不胡来,找到乐子可以玩一日,找不到乐子就躺在床上睡一日。
裴焱溜眼色招她过来,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带着一身泥土坐他膝上,手扯他的脸皮,道:你第一回弄的时候也说一会儿就不疼的,可绥绥疼了一夜一昼,你撒谎,撒谎。
脏兮兮的泥土全蹭到身上来,裴焱脸上泌着宛然的嫌弃色,道:胡绥绥,你现在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只狐狸Jing,现在暴露了,我若不高兴,就立刻去城门哪儿抖搂了你的身份,就可将你与你爹爹一同捉去烧,烧成两具白骨头。
世道里出现的妖啊Jing啊这些害人的东西,直接一把火烧了,它们耐不住火烧,一下子就能毕露原型。
然后永世不得超生,请神婆来超度放水灯也无用。
胡绥绥也不例外,最怕的东西就是火,裴焱说要捉她去烧,她立刻妥下粉面求饶,但嘴上还是不肯让步: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捉我去烧,可是好狠的心,裴裴你没有心。说着,一根纤指戳指他的胸口。
像听到了什么冷入肌骨里的发松话,裴焱冷笑:胡绥绥你别叫我裴裴。你抓夫君脸皮咬夫君脖子的时候可没有念百日恩这种东西。一日夫妻白日恩这句话没错,但一日减一恩,你我成婚也有百日了,恩早已减完。
绥绥错了是也。胡绥绥连连陪罪,继续叫裴焱裴裴,这是她示好的表现。
装腔!
那声音随着脸蛋儿朝下也变得模糊,裴焱不凉不酸的再问一遍:真知错了?
胡绥绥轻轻点头:真知错是也,裴裴你今日展样展样,别抓我去烧,再说你的rou那么硬,你受伤了,我牙齿也好疼的,咬你和咬石头一样扛牙。
她的粉面妥得更低,鼻头都要叩到胸腔里头了,心虚非常,浸yIn着汗珠的粉鼻亮亮的。
裴焱哼一声,算是原谅她的过错,亲自帮她抹药。
擦创口的药抹在肌肤上一阵凉、一阵麻,紧接着就是一阵疼。
胡绥绥未出幼的时候常在雪地或是庚泥地上翻滚,练就了外边一身厚皮,厚皮里是一具坚骨,因此从未在受伤这点小事上掉过一滴泪,树枝划过的伤口不深,仅仅擦破了皮,疼痛袭来时她哼也没哼一声。
动物的嗅觉最灵敏,沾了药的手指凉凉的,裴焱坏心思大作,在胡绥绥鼻头上抹了一点药。
药凉,擦在鼻上如有万根细针扎入鼻rou里,胡绥绥打喷嚏打得眼泪汪汪,捂住鼻头,嗡声嗡气地叫人:裴焱你干嘛?
嗓门挺大裴焱把剩余的药擦到胡绥绥衣服上,咬我还有那么多理由。罢了,你现在知错就行。
得到原谅,胡绥绥松下耸起的双肩,道:我当然知错了,嘿嘿,你看你脖子受伤了,我脖子也受伤了,裴裴咱俩扯直吧。
你倒是一点也不家怀,扯直?那我可是折了不少便宜。
裴焱说。
快把你掉的毛一根根给我拾掇干净了,往后要抖毛梳毛,就去院子里抖院子里梳头,别弄得满屋子是你的白毛,不爱干净。
可是去院子里有人会看到的。胡绥绥倏忽抬起头,委屈接话,被发现了我就要被剥皮毛了,然后别人就会发现裴裴娶了一只狐狸Jing。
刻下胡绥绥正在换毛,一年一回,大概在三月时开始换,月上粉墙时分,她就从人变成一只狐狸,先抖抖碎毛,再到梳妆镜前拿梳子梳一梳,将打绺的毛梳顺。
这剥了狐狸皮当暖脖,不错。裴焱佯装沉思,戏谑道:被人发现我娶了一只狐狸Jing又如何,死的是你,又不是我,胡绥绥是你自己害怕吧。
心思被当面揭穿,胡绥绥大吸一口寡气,胸腔装满了气变得鼓鼓的,她被气红了脸,跳下地大骂:裴焱!你个毛蛋蛋子,我胡绥绥死也要拖你下水!
手脖子被捉住,胡绥绥现在只敢骂人不敢动手动脚打人了,裴焱见骂,皮不痒rou不疼,索性翘着腿,摸着颏下,落落大方看她立着两眼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