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年易染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医生,虽然不是骨科的,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仔细给她检查受伤的腿。
还好,伤口没有裂开。
他舒了一口气。
等腿上渐渐没有这么痛了,舒筱筱皱着的眉才缓缓舒展开来,冲着他咧咧嘴:“没事。”
年易染抽了纸巾给她擦了脸上的汗,又将她睡得些许凌乱的发丝往后捋,叹口气:“总是这么不小心让我如何放心。”
“又没什么大事”,舒筱筱轻声说,虚弱极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她猜到自己曾经受过伤的右腿,应该还是在同一位置,二度受伤了,那种钻心的痛太过熟悉,熟悉到她只反应了两秒后便已经能够平静相待。
“什么时候醒的?”年易染将目光转向了沙发上的两位老人。
也不能算是老人,虽然五十多岁,但保养极好,连岁月留下的痕迹都舍不得过于深刻。
“刚刚,还没来得及通知医生”,舒朗回答,无奈的看着决定和自己冷战的老婆。
女儿是老婆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虽然平时看起来是心大了一点,是不靠谱了一点,可他知道,她比任何人都疼女儿,现在看着女儿又是一身伤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她的心里怎么会好受,昨天夜里接到电话过来就一个劲儿的流泪。
他的阿清以前是不怎么哭的,可是生了女儿之后变得坚强又柔弱,敏感易哭,反倒是女儿,从小到大,哭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他有时甚至在想,是不是女儿不哭,所以老婆把女儿那一份都带上了。
不过不管是哭包也好,炸药包也罢,她们都是他的宝,希望他明白的不算晚。
“医生那里我来通知,正好有事要商量,叔叔阿姨守了一夜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再来,我也没事,这里我看着就好”,年易染对着两位老人道。
老人不比年轻人,根本熬不起夜,不过他也知道,昨晚那种情况,无论怎么劝都是没有用的,不过现在筱筱醒了,他们也可以放心了。
“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回去休息吧,我们在这就行”,舒朗看年易染眼底一片青灰,眉宇间是无法抹去的疲惫。
这小子和他们一起守着直到今早六点被叫去手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才从手术室出来就直接过来了,做医生,一天轮轴转,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他们哪里还忍心让他守在这里。
“没事,我习惯了”,年易染坚持道,看看床上躺着的女孩,心像是被扎了一下,刺刺的疼。
“那我们先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再来”,宋清悠忽然开口,站起来对着年易染笑笑,只是到舒筱筱旁边的时候,刚刚的温柔笑意已经变为了皮笑rou不笑,弯下腰手将床沿褶皱的床单抚平,凑到舒筱筱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晚点儿再找你算账”,直起身来拍拍年易染的肩膀:“她交给你我们放心”,拉上还站的同木头似得老公,一阵风卷出了病房。
听到房门被关上,舒筱筱苦了一张脸,表情痛苦。
“很疼?”年易染关切的问:“现在麻醉已经慢慢散去疼是免不了的,可你的情况也不能过多打止痛剂。”
舒筱筱思绪还沉浸在她母亲大人临走时□□裸的威胁上,并未注意到年易染的沉重表情以及他话里的潜在信息,只是一脸苦大仇深地揉着额角:“我妈的秋后算账很恐怖的”,她无意识的抓住年易染的手:“哎,染哥哥,待会儿你可要帮我。”不久前她是听到老妈对老爸的惩罚已经升级到跪方便面不许碎,要是老妈也让她一个残障人士跪的话,那她宁愿不要醒来。
年易染一愣,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失笑道:“好。”阿姨每次对筱筱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并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反正一路的青梅竹马,他见过的阿姨对筱筱的最严厉的惩罚也就是罚抄佛经,小丫头又是个不信佛的,书法倒是喜欢,只是与佛无缘,看见这些就昏昏欲睡,当时他还偷偷帮她抄过。只是这次……他看着她:“我会帮你。”
不论是什么,抄佛经还是其他,我都会帮你。
“还是染哥哥好”,舒筱筱放心说道,手上攒着被子,刚舒展的眉头又皱起,似是有无数的小虫子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
“放心,东西我都换过”,年易染把她握紧的拳头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握在手里。
昨晚等她手术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病床上的东西全套都换过,不然还有得折腾。
舒筱筱不好意思的笑:“谢谢。”小时候的相依为命,很对方面他比她爸妈更加了解她。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年易染不动声色的笑道,那笑意里掺上了些许的苦涩。
他不喜欢她的客套,很生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是不是因为……他话到嘴边却问不出来。
“你在旁边休息一会儿吧”,舒筱筱看着他眼底的青灰色,心疼又愧疚:“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年易染把白大褂脱了扔一边,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嗯,我看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