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赐婚,只是这些事,他现在还不能对她讲,他也怕兑现不了承诺,让她空等。
舒筱筱咬着唇,不停地想摆脱他的钳制,手脚并用,全凭蛮力毫无章法,竟让她真的挣脱了开去,片刻都不敢停留的慌不择路的离开,离他远远地。
就算是黑暗,她也只能往前走,别无选择。
“再往里有狼”,阙君青再次抓住了她,紧紧地。
像是要印证他的说法,夜空中立马出现了狼的嚎叫,有些渗人。
舒筱筱僵着脸,吼了句“怕你啊!”
挣不开他的束缚,索性解了披风的带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往前跑,才跑了两步又被绊倒,摔得很结实。
“让你别跑还跑”,阙君青蹲下身,按住了还要站起来的她:“别动”,似乎也是察觉到自己的严厉,放柔了声音道:“摔哪了?”
舒筱筱没说话,紧咬着唇,嘴里都是血腥味,她却浑然不觉,想一个人静静。
阙君青的手抚上她的脸,shi的:“怎么还哭了?”
“太黑了吓的”,舒筱筱嘟囔。
阙君青苦笑,把她一整个的抱了起来,走到一块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放了下来,把她披风裹好:“你先坐一会儿,我生火。”
舒筱筱点点头,想到他可能看不见,才闷声闷气嗯了一声。
实际上不算得太黑,阙君青是能看到的,只不过舒筱筱有夜盲,所以才看不到,再加上刚刚情绪太激动,更加剧了那种孤独感。
阙君青也没走远,就附近捡了枯树枝,没一会儿火便生起来了,跳动的火苗忽远忽近的张牙舞爪,又像是忽然被赋予了灵魂般活泼,群魔乱舞。
阙君青挨着她坐下。
舒筱筱有些许不自在,蛮横抢过他手里的枝条在火堆上拨来拨去的。
“你……”阙君青欲言又止。
她的情绪已经收拾好了,根本此刻又恢复了冷静理智,跟刚刚判若两人。
他倒是更喜欢刚刚的她,此刻的她却叫他更加心疼。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此刻坐在他身边的她独立的根本不需要他,似乎什么都能自己搞定,不黏腻,也不哭不闹的,他觉得自己是她的可有可无,让他心慌。
“千家炮火千家血,一寸山河一寸金”,舒筱筱忽然开口:“你去吧。”
刚刚情绪的失控只是一种本能,和她才来那会儿趴到白奕身上的哭泣是一个性质的,刚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人不认识,连时代都处于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同,那种从心灵最深处发出的孤独和惧怕,再加上被误解被伤害的委屈全都聚集在了那个点上,再也绷不住情绪自然就爆发了,那时大概吓到了他们。今晚还是那般感觉,甚至心底的那股子惧意更甚,熟悉的人再一次的远离,她便又回到了最初,孤单无助站在雪地上,毫无办法,只有无边无际的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将她一整个人都笼罩,那一刻情绪无从得到宣泄。她是惯了伪装的人,可他一点点把她的保护色全都给化开了,他让她对他没了防备,却在猝不及防间给她扔下一颗雷,她脑海中紧绷的那一根弦终是断了,断得毫无防备又情理之中,让她措手不及。
等过后平静了,才觉得自己的眼泪似乎毫无意义,甚至有些丢人。他有他的使命,他背负的不仅仅是个人,而是国家,是一个国家的人民,是一个个人民的希望,他有他的大义,她应该高兴的,也应该骄傲的,在这种时刻,他选择的是挺身而出背负起这个国家的责任,而不是纠缠与她的儿女情长,而她,也应该支持。
从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已经能猜到天子有意传位于他,她明明看透了这之后她可能的处境以及之后的伤心,可还是一头扎了进去,没办法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阙君青惊讶于她那句话,完全发自内心的话。
千家炮火千家血,一寸山河一寸金!
这小女孩真是一次次给他惊喜。
等这次结束,他就会留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他把她抱在怀里。
“你别说话,听我说”,舒筱筱乖巧的待在他怀里:“在我们那个时代,有这么一种说法”,她又把火拨拢了一些:“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种子,慢慢长成了一棵树,树有许许多多的枝丫,作为种子的我们本来只有一个的,可是作为树枝却有许许多多个,经过不同的枝丫到达不同的地方,每一个枝丫就是一种人生,每一种人生都会遇到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际遇。”
月明星稀,秋天已经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足了准备,脱去了山上层层叠叠的叶,留下最骨干的枝条,经冬也毅然挺立。
“在其他的无数个世界里,或许我们是两条永远不会有交点的平行线,也或许我们无数次的回眸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却没有为彼此驻足,我们可能有自己爱的人,也有可能我们已经是耄耋之龄依旧恩爱,也可能因为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无休无止却总是分不开”,她停了一下,似乎是有点冷,往他怀里挤了挤:“你知道吗,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