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忽然害怕穿过时间的断层,去看看以前的他。
她看的剧不多,不过正史野史读过不少,深知在那种庭院深深宫墙高耸的权力中心,人人算计步步为营,是何等的凶险。他只孤身一人,该有多孤独害怕。
这一路走来,她不知道他受过多少伤,又有多少次离死亡只差了一点点,她差一点点,就见不到他了。
阙君青读懂了她的悲伤,手指摩挲着她的脸:“我不疼,没事的。”
有你,之前所以的一切都值得了。
“恩”,舒筱筱心软了,这一刻来之不易,主动换了个话题:“阿姐怎么样了?”
“她”,阙君青拧眉想了想:“应该比你我都好。”
“什么意思?”舒筱筱真不懂。
“以后你就知道了”,阙君青面不改色。
白奕的性格,实在是适合逼一逼,而沧磬的话,要是惹急了,就是天王老子都不怕。
反正总是比他和她好一点的。
“哦”,舒筱筱吸了吸鼻子,不知何处飘来的芳香萦绕不去:“怎么会有花香?”
“走,出去看花去”,阙君青笑了笑。
舒筱筱虽是狐疑,却也没多想,因为是他说的,不会骗她。
阙君青把她因闹腾而凌乱的衣服理好,又给她加了个披风。
舒筱筱任由他摆弄:“又要到冬天了,衣服好复杂好难穿的。”
一想到这个就头大。
来了这么久,感觉一到冬天她就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
“以后我给你穿”,阙君青想也没想就回答。
“一辈子?”舒筱筱问。
“一辈子”,阙君青答得郑重。
脱口而出的承诺,两人都是认真的。
“哇,真的是桃花,全都开了”,舒筱筱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出赞叹。
昨天连个花骨朵都没有,今天却是满树的花迎风立在了枝头,好像魔法。
“嗯”,阙君青牵着她的手。
不止这里,方圆百里的桃树都开了花,人都只言花帛非为贺妹妹大婚舍得,只有他知道,花帛非是为了身边的这丫头。
是桃花醉,一夜间,所有的桃树开了花。
万花怒放,只为博红颜一笑。
“可是怎么有点不一样,像……”舒筱筱晃了晃还晕乎的脑袋,努力想措辞:“花醉了?”
连香味都多了丝丝的酒意,那枝头颤颤巍巍的花瓣染上了醉态,分外妖娆。
“确是醉了,花帛非的酒多半不是给人喝的,而是给花,只要花一闻到,无论何时都会绽放”,阙君青解释。
花帛非在酿酒上造诣极高,才五岁时就弄出了这桃花醉,全国上下都以为天降异象呢。昔日父皇让他将沉睡的牡丹唤醒只为博刘贵妃一笑,被他毫无商量余地地拒绝了,父皇气归气,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没想到这会儿小丫头一句醉言却让他付出行动。
“原来他不仅仅花名在外”,舒筱筱道。
枝头的花朵一簇簇,风情万种,尽惹风情,花香与酒香糅在了一起,说不出的醉人。
“恩”,阙君青安心陪她赏花。
京都有这样的传谣:
花少花少,花儿枝头俏,别人说我媚,你独让我醉。
欠他的人情,以后再还吧。
晨光熹微。
舒筱筱看着爬上屋顶的太阳一点点将光芒洒向大地,洒向微醺的桃花,拢了拢衣服:“你该回去了。”
阙君青没有没有看她,只是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好半晌,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你糊涂一点。”
舒筱筱一愣:“昨晚喝得多了,这会儿还有点醉呢”,说着还晃了晃脑袋。
“走吧,回去再睡会儿”,阙君青很轻松就将她一整个的抱了起来,走到屋里将她放到了床上。
身上还沾染着朝露,裙角已被沾shi,舒筱筱随手解开披风的带子:“你走吧。”
再不走的话,她不肯让他走了。
可她明白他家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他不能就窝在她这里。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阙君青把她用被子裹成克粽子,抱着她靠在床头。
“嗯”,舒筱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把手伸出被子,握住他的:“你会画画吗?”
“会”,阙君青把两人的手用被子盖住:“改天教你画。”
“我也会画啊”,舒筱筱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了:“你会讲故事吗?”
“你想听什么?”
“算了,还是不要了,我怕听了睡不着”,睡意阵阵袭来:“唱个催眠曲吧……”
阙君青疑惑,还没问“催眠曲”怎么个唱法,舒筱筱已经陷入了梦乡。
阙君青轻轻放开她的手,又起身将她抱往床内一些,掖好被子,才走到窗户边。
桌上的炉内燃着的香已经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