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陶冶依然是孑然一身。她的周围曾经是男模、服
装设计师、年轻有为的集团公司董事,甚至是银幕前耀眼的影视明星。可她
清楚,抛开自己的金钱和地位,他们想要的只是她的身。纵使在校园里开着
拉风的跑车,与桀骜纨绔的公子成双入对,享受着别人钦羡的目光,那种随
时入侵的孤独感却丝毫不曾减退,反而使她越来越恐惧。
她想起了儿时的那个男孩,那个每天一起上学时,都会把家里带的牛奶
偷偷的塞给她,那神情不容她拒绝。她笑着接纳了,他便开始絮叨,说喝牛
奶对皮肤好,你这么好看的女孩要多喝牛奶。在她讶异的看着他的时候,他
却红着脸转移话题了;那个在她被赶出家门时,强扭着她的手拉进他家吃饭,
僵着脸顶着母亲的老大不愿意的目光,一个劲的给她夹菜,她不好意思想要
走时,突然发起火来的男孩;那个一起跷课去草坪上休息,只因为她恐惧月
经初潮的肮脏,就硬着头皮去超市买了一包卫生棉,在收银员异样的眼光中
逃之夭夭的那个少年;那个连父母都忘记的自己的生日,各自加班无人问津
时,送上一支花环为她唱生日歌的少年。那柔软的留海,温柔的眼神,像一
层光晕笼罩着她,使她有一种幸福感。她曾想过,她命中注定是他的新娘。
小学毕业时班上流行写同学录,记录联系方式的同时写下一些临别赠言,
她想了好久,要写些什么给他。那时的他正是根正苗红的好少年,老师家长
眼中的奇葩,而她那时还不像现在这般漂亮,成绩又不出众,又不爱说话。
女生们疯狂的抢他的同学录(活页的,一张张发出去的那种)。她没有。她在
等他递给她同学录。那样,不受重视的她就会引起大家的注意,那个长期以
来的愿望就可以实现——成为焦点。
可是,他让她失望了。全班唯一一位没有向他要同学录的女生,她,被他
遗忘了。他在教室里面问:『还有没给我写过同学录的同学么?』目光在教室
里扫视了一圈,落在了陶若可的身上。还朝她微笑了一下。那看似温暖的微笑
却使陶若可的心完完全全的沉了下去,他,居然把我忘了。
那天回家路上她找了一个没人的胡同,蹲着哭了好久。一位修车的老大爷
看她可怜,安慰了好长时间,她反而哭的更厉害了。越多人关注,就演的越漂
亮么?她似乎没发现,这样的种子已经在心中生根发芽了。回家的第一时间,
她找到了他的父亲,那个为了搬家与她大吵,还动手揍过她的男人。
『爸,咱搬家吧。』
『你这破逼丫头,不说死也不搬么?我这边安置好了这回你又要搬家了,你
当过家家呢?』
相似的暴风骤雨,雷同的皮肉之苦,对她来说,却完全不是重点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陶若可。你呢?
——真好听,我叫顾鸢。
【二】完
(三)初次的激情
邮件箱满了。
一直满着。手机的信息只能容纳一条空间,看完就需要立刻删除,无论多么重
要。而那些不温不火的言语,却一直霸占着收信箱的全部空间,发信人的一竖排名
字整整齐齐——陶若可。
有这样一个人,你不会时常与她说笑,见面时仅仅是礼貌性的微笑,不会在同
学面前有心无意的提起她的名字,甚至不会让她在同学录上留下痕迹,你不会把她
记录在任何书面记录上。
你把她记在心里。
到底是谁伤了谁的心?
当我重新在课堂上遇见陶冶时,她的冷漠与前日的开朗亲切截然不同。我不知
道怎么去面对她,和她交流。感觉她看我的眼光一直是冷冰冰的。社团活动时也不
再坐在我身边,而是一个人默默坐在一边。
我想过去安慰,到了她面前想过无数次的开场白却又记不得了,最后只是问了
一句:“你没事吧?”
换来的是她的冷笑,“没事?对,我是没事。”
“对不起。”
“不怪你。这下好了,让她们说中了,现在真的成了公共厕所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对你都不会变,陶冶,请让我负责,所以,请你一定,
一定不要再离开我了。”他蹲下,仰视着她的脸。
相似的眉眼,连那温柔的神情也如出一辙。
堵着气不让自己哭,那积攒了多年未掉的泪水,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是因为太
像他了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