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晋恨不得剔了润娘骨头泡药酒!
好你个二疯子,你真是个疯子!咱俩怎么说也是打小认识的交情,你怎能害兄弟我呀!这事你要么别干,要么别告诉我!好不容易熬走暄帝,我刚得几日太平,你这又还想不想我睡个安生觉了!
他急赤白脸,润娘白眼仁骨碌得如鱼翻肚皮,后悔啦?拿你当兄弟才把凤乖交给你,不知你睡她时有没有想着咱俩的兄弟情啊。
你早说她爹是是那谁,打死我都不会碰她,认做干闺女疼着没啥不好!
方晋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两撇唇须快飞到耳根,倒把润娘逗得捧腹,笑够了才安抚他。
把心放尿脬里吧,凤儿还没认这爹呢。我的孩子我了解,这事不管她如何想,最后都看我的态度决定,没我允准,她绝不认亲。你的脑袋若不安稳,那小将军如何?公子又如何?
好容易哄稳当点,她又添一把火。
锦儿偷偷告诉我,冰坨子去找了李光擎说自己是凤乖未婚夫婿。旁的锦儿回避了没听到,单就主动上门见岳丈这股勇气,你照冰坨子差点火候。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方晋比公子,那是羡慕嫉妒恨到气死!
方晋满眼不信,他现下好好的呗?
好好的呀。
看来脑袋暂时不用搬家,但方晋顺不通这口气,索性告诉润娘,哎,当娘的,知不知道此刻你凤乖房里的客人是谁?
润娘摊手,爱谁谁,左右她见过亲爹长啥样,以后客人不用我挑了,把关的事交给冰坨子。
冰坨子现也在她房里!
哦?那更无需我Cao心了。两口子的事,丈母娘少掺合。
呜呼哀哉,虽早知那俩人以终身相许的意切情真,可亲娘嘴说出两口子来,方晋听之如同嚼半斤辣椒咽了,胸腔火烧火燎!
不绕弯了,直说罢!
是大岳四皇子,新封的北定王!
他以为润娘必会错愕,不料她粉面一邪,嘿嘿调侃上来:嗬,那孩子又来啦!上回来是逃婚,这回是躲啥?莫非他老子让他继位,他不稀罕,又躲出来了?
听这口气好像四皇子没少来,方晋追问,润娘坦诚,先前凤儿收留他几日的前因后果一点没藏。
那段时间你不在,所以你不知这些,回来你又忙活宫里的事,我们也没机缘说,现在知道也不晚。
话是有理,然戳不破方晋心里刚糊上的窗户纸。九玄堂挨着蝶园,也只是挨着而已,房子是近的,人是远的,隔着砖墙,他方晋是个外人。
他沉默了,低低垂着头,连后脑勺都写满失落。润娘没留意到他的变化,自顾自盘算起来。
这孩子兴许能派上用场,变成我和凤乖的靠山也说不定呢。
此话怎讲?
润娘细述道,程言辉此番透给她一重要消息:东燕有意清理境内谍人。
程言辉被看押那段时日,无意中听守卫说起此事,具体因由不详,只知此事乃李佑提议。以李光擎对他的信任,加之谍人与国是弊大于利,这提议他多半会准。叔侄俩多年来相辅相成,政事上配合天衣无缝,只要想做,没有不成。
东燕清理谍人,势必影响大岳。大岳要么谍风更凶,要么效仿此举也跟着折腾,我猜后者可能性更大。未雨绸缪,我母女须寻个保障才好,尤其是凤乖。我死活无所谓的,她得平平安安活下去。
方晋仍缄默,恨自己仅是区区医者,无能给老友和宝贝儿做依靠。
润娘宽慰他道:你为凤乖Cao心,我实感欣慰,她也会念你的好。
念好就够了?不够。
不够能怎么办?凉拌吧。
不想等那屋人出来了,方晋起身告辞。润娘把他扯住,半吞半吐,罕见的难为情。
有话直说,咱俩谁跟谁。
润娘几乎臊着脸,说程言辉回来之后便床上不中用,园子里的春药酒灌整壶也硬不起来。他表面上不当回事,打趣说幸而有常丰在,润娘饿不着。可他夜半时偷偷叹气,润娘听得真切。
改日他再找你,让锦儿把我叫来,我随口编个由头给他诊诊脉。
回到九玄堂,方晋盯着凤儿的窗,后悔方才怎就没敲门进去。他们聊什么,他也想知道,当外人的感觉真真不美妙。
房里三人的现状足够凑场戏!
公子牵着凤儿大摇大摆进去,胡之源见他跟来恨无地缝可钻,凤儿试图从中润滑缓解胡之源的局促但无从下手时,公子轻飘飘丢出一句:这般慌乱为何?我今儿不想Cao你,以后也不会。
胡之源呆呆地问:真的假的?
公子两步上前捏住他下巴一抬,怎么着,是还想让我Cao?
凤儿实在憋不住笑了,而公子的调戏没结束。胡之源臊眉搭眼的站着,他却先稳稳坐下,架子端得老大,毫不顾忌身份尊卑有别。
胡之源见父皇时都没这般老实,轻手轻脚坐好,怯怯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