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欲笑跟着那群shi漉漉的灰袍人穿过庄园,进入了城堡大门,如果按照最稳妥的做法,此刻的她当然最好离开这群恐怖分子。可是现在的她着实无处可去,王亚媛回去之后有没有告密,现在是否有人知道她试图离开圣地,这些问题全是不定时炸弹,只等着她折回后挨个引爆。
眼看着前面这群人经过一楼大厅进了议事厅,她正犹豫要不要继续混着进去,探听更多的消息。可是很快她就看到议事厅里已经有一个紫袖章的老头在里面等着了,于是她也不敢再跟,就蹲在门后方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偷偷观察着。
陈坪,这么大岁数了你怎么还是沉不住气?老人的声音有些隐隐的怒火。这是严欲笑见过的那个紫袖章长老陈城,一个六十多岁瘦巴巴的老头。
此时从严欲笑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气得花白头发一抖一抖的。
陈坪,我说了多少次了,此一时彼一时。他声音有些嘶哑,再没有往日那副冷静持重的老态:杀人,刑囚,恐吓这一套要收一收,动脑子比动手更好用,你怎么就不听呢!
严欲笑这才发现刚才比划六芒星手势的那个领头人,竟然也是个紫袖章长老,这是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三角眼剃着平头,看陈城的样子一脸不耐。
原来这人叫陈坪。
哥,我说过了,你愿意动脑子是你的事儿,我做事就这样,雷厉风行!陈坪抬头看了一眼老迈的大哥,压着淡淡的不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外头人怎么想我们你知道吗?三通教在外面还有脸面吗?
陈城的火气瞬间顶上来了,可他还是顾忌着到底眼前堆了一群属下,他并不想这个时候点燃这群刚染过血的情绪激动的暴徒。
所以,你们这是行动结束了? 远处,穿着白袍的男人忽然从角落的一个椅子上起身走来,清澈的声音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威压,他眼帘微垂,那双暗绿色深沉的眼眸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陈城身上:陈长老,大晚上把教主叫下来等着,只是知会他一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是这样吗?
巫玄庭面无表情,白色长袍配着璀璨的六芒星吊坠却更衬得这人凛然不可侵。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必说话,所有的人都禁不住低下了头,没人敢与他直视。
教主心情不愉,哪有人敢上去触霉头。但这个霉头陈城却不得不去碰,这事关他的弟弟,虽然小他十来岁的陈坪成年后就和他不那么亲近了,可到底是一家人,拔出萝卜带出泥。他急匆匆的通报到教主宫请教主亲临,为的不止是这个弟弟,也是为了把自己从这个浑水里捞出来。
教主,这件事情我也是上周才知道,当时就已经阻止他们了。陈城没敢抬头:可是梁市那边的几个大领导仗着自己在帝京有靠山,动作极快,陈坪他们是被迫反击,只是手段有点过激
你们都有本事把事情做下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巫玄庭微微启唇,说出的话像刀子一样割人的脸:有胆做就要有胆子收尾,陈长老如此手足情深,那小陈长老做下的就由你善后。
谢教主!这个机会我会好好把握,定不负您厚望!陈城的态度可以说是惊喜了,他连连保证自己一定将此事处理妥当。看也没看陈坪愤怒的表情。
梁市的事情以后就算你的,怎么做看你自己。巫玄庭转身抬脚就走,只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即使他身上散着让人畏惧的冷意,也依然是腰脊笔直面上波澜不惊,让人无法看透他的想法。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出来的时候折回的方向正对着严欲笑蹲着的拐角。
严欲笑也没有回避,就那么直愣愣的面对他站起来,她心里莫名涌上了一阵心安:还好第一个发觉她回来的是他。
你回来了。他的面色复杂,可是眼里的惊喜怎么也藏不住,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严欲笑迎着他的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是的。
为什么?他掀起她的兜帽,白玉一样的手指轻轻撩起贴在她脸颊上shi透的长发,他很想让自己镇定一点,可是胸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迫不及待地汹涌而出,他现在才感觉到,他根本无法克制想要靠近她的渴望。
她在这里生活的并不开心,和他在一起从来都是被动的。他或许一句话就能困她一辈子,可他决定不这样做,理智让他做出了坦然的放手让她走的决定,让这个美丽坚韧的女孩拥有她想要的自由。
但是难以言喻的失落还是在这个暴雨之夜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心,他独自坐在房间里,只觉得雷雨下过低的气压似乎让自己难以喘息,为什么呢?明明他愿意放下属于教主的偏执,以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和她好好告别。只想她能主动一点,哪怕分别的时候对他多说点什么,可能他就不会这样难过
所以为什么,要回来?也可能也可能她有许多别的理由,但只有一个答案是他期待的,可他不敢问。
这个答案被严欲笑从男人彷徨的眼神里准确解读出来,她心中微微一酸,撒谎可不是她的强项,她需要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