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只有两日了,二人想要在春节当日成亲,便一直在准备其他东西,找不到时间去银饰坊里取镯子,现在好不容易忙完了,是时候去取了。
“师兄,我同你一起去!”
阿雪急急忙忙地放下手中写到一半的福字,想要去黏着闲下来的楚翎,却被他一把止住。
“元宵还醒着,两人都出去我不放心,你在家里陪她,我很快就回来了。”
阿雪满脸失望,垂头丧气地到摇篮旁,元宵倒是看着她呵呵傻笑。
楚翎看着她这副可怜小狗狗的模样,心都快化成水了,无奈地上前吻了下她的额头。
“这么粘人,以后可怎么办啊。”
“唉。”
阿雪假装哀叹一声,逮着机会就反吻了回去,吻得楚翎喘息连连。虽然唉声叹气,可还是要偷个香,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烦人。”
楚翎被吻得面颊泛红,哪里还有一点师兄的威严,他嗔怪地看了阿雪一眼,眸中的水意勾得她心神荡漾。
“师兄真可爱。”
楚翎理了理衣服,没能压住唇角的笑,赶紧转身出门了,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今日都出不了门。
银饰坊的老板见到楚翎赶来,急忙将他迎进来。
“楚先生,听说你和雪大夫要成亲了?”
楚翎怔楞了一下,他们成亲的事城里知道的认不多,难道是阿雪说给他听的?
“是。”他笑着点点头,视线在柜台上扫过:“老板,我来取那只镯子。”
老板听他这话,也愣了一下:“这、你不是让人取走了吗?”
原本柔和的笑敛了起来,楚翎略皱眉头:“我并没有遣人来取。你还记得那人的模样吗?”
莫非是墨兰和书生二人?
“一男一女,男的须发皆白,女的很漂亮,他们给你们带了一车的礼品。原本是来问路的,但是你们亲属,就给你们捎过去了。”
楚翎沉yin一会儿,抬眼问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车马走大道,往西街去了。”
楚翎点点头,临出门前停了脚步,转头看向老板,神色凝重,再无一点春风拂面的意味。
“下次这样的物品,不要再交予他人了。”
老板讪讪地笑着点头:“放心,不会了……”
楚翎急着找镯子,实在没心情和老板理论这个行为,他心里有两个人选,但又不太确定,毕竟信中说的是春节后来。
临近过年,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偶尔几个上街游玩的学子看到他了,正想打招呼,便被楚翎急匆匆地略过了。
“先生跑得好快啊,他一直慢悠悠的,我还以为他不会跑步……”
地上的积雪被踩出嘎吱声,楚翎沿着马车痕迹往前赶去,最后到了医馆门口,那匹棕马正在门口打着响鼻。
楚翎终于停了下来,俯身撑在膝盖上喘着气,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师兄?”
阿雪打开医馆门便看到埋着头的楚翎,赶忙上前去扶起他,把着他的脉。
除了心跳过快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
她仔细地看了看楚翎,他发丝凌乱、额角染着薄汗,唇色略白,眼里透着水汽,嘴里轻喘,衣摆上也多了好几个泥点子。
“……师兄,你去跑步锻炼了?”
楚翎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指着马车问道:“是不是师傅来了?”
“是啊。我们等不及了,就先来了。”
医馆内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怀里抱着元宵,看起来高兴极了,随后而出的是一位女子,穿着干练,身姿姣好。
这两人正是楚翎和阿雪的亲师傅。
阿雪的师傅笑着靠在门边,啧啧称奇:“一见我们来了,阿雪直接把孩子给了我们,说要去找你。可怜了你们的女儿哟,没爹疼没娘爱。”
阿雪忍不住反驳:“谁说的,我们很疼元宵……咳,只是师兄稍微排前面。”
两位师傅笑而不语。
四人一同坐在了院中的亭子里,楚翎已经摆好了茶具给二位师傅沏茶,只是气还没怎么喘匀。
他师傅看着他的动作,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徒儿这是心情不好?为师又惹到你了?”
楚翎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阿雪的茶中放到一旁凉着。
“徒儿不敢。”
他师傅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放到了桌上:“情爱一事,真是奇也怪哉,竟让我徒弟乱了阵脚。”
阿雪将那木盒接过,里面端正地躺着一个银镯,镯子内又添了四个字:吾爱 阿雪。
她不太明白:“为何说师兄乱了阵脚?”
他师傅捋捋胡须,饮了一口热茶:“早就猜到是我们接了镯子,他不走小道,反而跟着马车印走大道,中间废了多少时间,可不是乱了阵脚吗。”
楚翎温柔的神色没有变化,安静地收拾着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