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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单元:红糖鸡蛋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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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家里至少都有一个儿子,陈汝慧连生了两个女儿,婆家脸上无光,陈汝慧在婆家跟着抬不起头。

    现在连她的身体都要被国家锁住,不准她再生。

    陈汝慧三天两头请假去医院检查,她的工作任务分去了别的同事的头上。

    3

    “你没儿子,但你家熊老二的哥哥有两个儿子,不至于断了香火,我听消息说,过段时间会来人,强制给每个生育过的女性强制安节育环。”

    陈汝慧的小女儿叫熊明然。

    在黄业的勤奋播种下,陈汝慧的肚子在年末终于有消息了。

    她向一个自以为要好的同事打听道:“你是不是说过,你家有一个亲戚在香港的医院工作?”

    那同事茫然点头:“是啊。”

    “周主任,我没儿子啊。”

    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们不知道大人之间的矛盾,仅仅是起源于她们不是个男孩。

    同事看向陈汝慧还是平坦的小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你……”

    在陈汝慧的夜夜骚扰下,黄业白天保温杯里泡着大补的人参茶,晚上就在陈汝慧身上辛勤耕耘。

    “不,不能顺其自然。”

    生子这件事也该提上了日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周春芳象征性地发了一套毛巾和两只避孕套给陈汝慧,当作是抚慰她的小礼物。

    陈汝慧抓了一把自己抽屉里的零食塞给那同事,小声说道:“那你帮我个忙好吗?”

    她的身体从来就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一心想要生儿子,但生了两个女儿,被婆婆成天骂没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远

    “你一定要生个儿子。”

    早知道二胎怀的还是个女儿,陈汝慧想着还不如打掉,这样也不会遭受婆婆一家人的诸多白眼了。

    农村里的长舌妇多,事非多,要是和人发生个矛盾,打起架都没儿子帮忙,只能被有儿子的人家欺负。

    “你吓我一跳,我以为是你要查胎儿性别。”同事就觉得陈汝慧不可能。

    大一些的熊明乔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还在家里,天天跟在陈汝慧的屁股后面,皆因陈汝慧连生了两个女儿,让他们一家人在晓衫村成了异类,婆婆坚决不让熊明乔读幼儿园,不交学费。

    说实在的,黄业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但媳妇想要,他也就不反对。

    但陈汝慧感觉不到办公室微妙的变化。

    陈汝慧的学历高,工作好,出身佳,是个九零后,思想开放,怎么会在二十一世纪,还重男轻女呢?

    一九八二年,熊明然两岁。

    用婆婆的话来说,在这农村里,要是连个儿子都没有,那就相当于是绝后,断子绝孙了。

    不生儿子,那地都没有人种了,田都没有人管了。

    周春芳对陈汝慧没有儿子这件事表示很同情。

    陈汝慧专门跑去问了村上的计生办,妇女主任周春芳告诉她:“大妹子,你不能再生了,国家今年强制做了规定,现在夫妻只准生一个孩子,这是国家制定的独生子女政策,超生一个我们都要跟着遭殃,你家老二是赶上了,要晚生两年,你家老二生出来都要交罚金,或是强制堕胎。”

,盘腿坐在床上回道:“老婆,怀孕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了,不要刻意去强求,孩子该来的时候就会来。”

    陈汝慧的计划是要在二十七岁之前生下孩子,她从小到大计划的事,还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什么忙?”

    “救命啊!来人啊!”

    陈汝慧挥舞着锄头,在田间犁地松土,没人照顾的两个女儿,就放在田边,任由她们自由玩耍。

    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陈汝慧,她想生都生不出来了。

    “你问问你亲戚,抽血寄去香港查未出生的胎儿性别是个什么流程。”

    但国家定了规矩,挨个命令传达下来,一对夫妻只准生一个孩子,提出‘晚婚晚育,少生优生’,从市到县,从县到公社,从公社到村,不能不执行。

    进环保局没半年的陈汝慧怀孕了,这让她的上级领导和平级同事心中都颇有些怨言。

    但按陈汝慧已生两个孩子的情况下,貌似是不能再生育第三个孩子了。

    要是还没消息,黄业都想借口出差,长期躲着陈汝慧了,这个女人为了怀孕想生孩子,太可怕了。

    作为职场新人,她做着最少、最轻松的工作,却拿着和别人相同的工资,这换成是谁,谁心里都会有微词。

    这是婆婆对陈汝慧下的命令。

    反正,又不是他这个男人怀孩子、生孩子。他只需要出一颗精子就好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产后修复等等这些罪和疼,又用不着他来承受。

    “不是我。”陈汝慧急忙撇清,“是我家的一个亲戚,想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好提前准备宝宝的衣服和用品。”

    计划在二十五岁完成考公务员、结婚,她都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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