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化形的妖怪。
花颜的身份衔接没有什么漏洞,杀生丸也没法向自己那个世界里已经作古多年的父亲求证这个“姑姑”的存在,便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杀生丸尽自己所能的吸收这次奇遇带来的知识,他以为这样的状态是暂时的,却没想到这么一待就是将近百年漫长的岁月。
等到他已经能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被人揉毛揉肚皮,也接受了自己的“姑姑”以及人数庞大的教师群时,犬大将跟一位人族公主十六夜相爱的事情传回了辉夜城。
杀生丸算了算时间,发现这个世界的自己也将近两百岁了,距离犬夜叉的出生也不过半年的岁月。
杀生丸冷冷一笑,呵,一只半妖。
父亲的偏心以及铁碎牙的归属就像那一击砍断他胳膊的风之伤一样,几乎成为了杀生丸的执念。虽然跟在花颜的身边让他对待种族、追随者、王者之道以及天下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但是他依旧觉得心里堵着一块沉甸甸的岩石——那是尊严被践踏的屈辱,至今难以忘怀。
毕竟,这个时候的他,并没有得到一个人类小女孩近乎无私的奉献以及陪伴,自然不明白父亲口中所谓的“妖之身,人之心”的温暖。
小杀生自然也不明白。
花颜带着小杀生去见了犬大将一面。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犬大将再不复初见时风姿清贵的模样,他风尘仆仆,一身杀伐之气未敛,气势磅礴浩瀚如山。
他与十六夜相爱,不管在妖族还是人族看来,这都是天理难容的事情。
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力排众议,费尽心力地守护了十六夜的城池,这才换来了自己和十六夜短暂的安宁。
但是斗牙王自己也好,花颜也罢,甚至是小小的杀生丸,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十六夜跟银月王不一样,她不是斗牙王有力的臂膀,而是极为脆弱的命门。
那些早已成为犬大将赫赫战绩中小小一角的妖怪们,会前赴后继地杀向十六夜的城池,只为了置斗牙王于死地。
而十六夜的城池也注定不能像犬族一样成为斗牙王的堡垒亦或是靠山,它只会是吸食斗牙王一身血rou的菟丝花,斗牙王为十六夜带来了无尽的危险,而十六夜也将一点点将斗牙王拖垮。
毕竟,这是人妖殊途不容私情的战国时代。
毕竟,十六月不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银月王。
但是即便为此奔波不停,为此Cao心劳力,斗牙王依旧甘之如饴——因为这就是爱情。
——让人理智全无的爱情。
又暖又烫,烧得人胸腔内热血滚烫,即便再苦再难熬,绝望中也会充溢着幸福的味道。
花颜是爱与美的神明,她冷眼看着这朵爱情的昙花悠然绽放,心里却很清楚昙花一现的短暂。
“你会死哦。”
夜晚的山崖上,花颜牵着杀生丸的手来见了犬大将最后一面:“我的身份,你是清楚的,我说的不是笑言,你应该知道。”
形容狼狈的斗牙王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今夜是十六夜分娩的时日,而人类那边介于他对城池的守护而勉强维系的冷待也将彻底断裂,因为他们绝不会容忍这个半妖孩子的诞生。而今夜,也是无数妖怪为了埋伏他而设下的陷阱,但是陷阱里放着他的爱人他的孩子,所以明知必死,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跳进这熊熊燃烧的火海。
十六夜的确是斗牙王的温柔乡,但是她的温柔是绵软的娇弱的,所以身为大名的子女,她能调香烹茶,却没有管理好一座城池的强势与能力。
谁叫斗牙王爱的也是这份宜室宜家、人间烟火的柔情。
一饮一啄,不过如是也。
花颜轻轻地叹了口气。
斗牙王的确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即便明知四面楚歌,他也从来没想过将怀孕的十六夜带回犬族的族地。
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甚至是十六夜,都可能会死在这个烈火焚天的夜晚。
花颜轻轻地推了推站在自己身边的杀生丸,示意他跟自己的父亲说几句话。
杀生丸也很清楚斗牙王的处境,他眨了眨那双鎏金澄黄的眼眸,语气淡淡地问道:“父亲意已决?不可悔改?”
斗牙王凝视着站在自己身前,优秀而又俊雅的长子,心中微微一叹:“我意已决,不可悔改。”
“是吗?”小杀生矜持颔首,神色冷淡得仿佛即将赴死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这是父亲应该背负的责任,我就不多劝了。”
斗牙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忍了又忍,还是没朝着花颜咆哮出“你特么把我儿子教成了什么狗样子”的话。
这种时候至少也应该略带哀伤地来一句“父亲永别了”才对吧?!这一副“爹你作死就会死,你就安心的去吧”是要闹哪样?
少年模样的杀生丸朝着斗牙王摊开了手掌,语气依旧冷淡地说道:“父亲既然选择了这份责任,那犬族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