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走吗?
走吧。
时间其实还早,不过晚秋的风已经颇凉了,谢情衣服穿得不算厚,觉得有点冷。
贺远唐拉她起来,触手冰凉,于是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外套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一小袋谢情方才捡的树叶。
她说要捡回去做什么东西。
我一直很好奇,你带着那些小孩做东西,为什么能治病?
你这话题太大了,开个一整天的讲座不知道能不能说得完。不过最最直接的用处,是帮小孩建立一点自信心,让他们喜欢自己。咱们的社会体系,对他们并不友好,所以他们常常陷入非常深的自我怀疑,甚至自我厌恶。不过说到建立自信心这点,在预防自杀方面用的多,以前我在慕尼黑做过一个自杀预防的项目算了,你还是别问了,再问我能给你说到明年去。
你很喜欢你的工作吧,每次一说起来两眼放光。
抱歉,听我说这些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我喜欢你讲工作的样子,很漂亮。
谢情笑笑:我是真的喜欢,我的工作曾经救过我,我也想尽力去救曾经跟我一样陷入困境的人。我曾经有许多的疑惑不解,现在明白了很多事...她抬头看看天:那些陷入迷茫的人,我想拉他们一把。
PTSD?贺远唐听她提起往事,小心的开口。
谢情笑一笑,手指在贺远唐的口袋里摩挲他的指尖,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不是时候。
公园门口除了地铁站,还有一片巨大的停车场,车不多,老远能看见一辆显眼的黑色迈巴赫。贺远唐指着那辆车问谢情:有点冷,开车回去么?
谢情惊讶的眼睛都圆了:你哪儿来的这车?
贺远唐掏出一串钥匙:季杭的。这是车钥匙,这是附近的别墅钥匙。你想去我们就去,不想就送你回家。
谢情无可奈何的笑着摇了摇头:他这真是给你安排得够妥当的。说着又拉起贺远唐的手:这表也是吧?
你怎么知道?
这表是Finissimo,看起来的确是很低调,难怪你说戴就戴了。别刮坏了,这个款式要两万多欧呢。
贺远唐听了她的话暗自心惊,把表取下来塞在外套内袋里,骂了一句这傻逼
谢情无所谓的笑一笑:要不你把项链也取了,项链比表还贵。他是真拿你当兄弟。回家吧,我不喜欢住别人家。倒是辜负他的好意了。
*
贺远唐车开得很稳,谢情在车上睡了一觉。
到了家,她让贺远唐去烧水泡茶,自己把银杏叶先整理好了收好,又拿了贺远唐做的小反应堆进了卧室。
贺远唐在厨房看见,心里暗暗高兴。
她的卧室他进不去,亲手做的东西能进去也是好的。
所以他明知故问:你拿什么东西进去了?
你做的反应堆,当个小夜灯正好。我去冲个澡啊,吹了风有点凉。你自便。
等等,你要喝什么茶?
茶都在你头顶的柜子里。她狡黠地冲他笑了笑,随你。说罢转身去了浴室。
贺远唐打开柜子,果然有个很大的红木盒子,写着TEA。他取下来打开看,居然十几个格子都放满了茶包。他好奇一样样打开看,除了传统的红茶绿茶,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口味,什么葡萄煎茶,白桃乌龙,居然还有杏仁曲奇茶。
他从没见过谢情喝茶,每次碰面她好像都是在喝酒,不知道她的酒又有多少种。
既然谢情说随他,他就还是依旧泡了一壶伯爵茶。
谢情洗完澡出来,本想去书房写东西,闻见茶香,索性拿了笔记本出来,在客厅边喝茶边写。
谢情一个人在家没骨头惯了,如今沙发上多了个贺远唐,很影响她发挥。
往旁边坐点。
贺远唐不明所以地挪到贴紧扶手的地方。
谢情光脚往沙发上一趟,头靠着贺远唐的胳膊,舒舒服服的把电脑往腿上一放,开始写她的东西。
贺远唐有些心猿意马,她头发香香的,靠着他肩膀的脊背软软的,他任她靠在身上,看她在做正经事,又忍住了不敢乱动。
你在写什么?
工作计划。跟老师备课差不多吧,一次会面虽然只有50分钟,但其实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尝试什么,甚至一开始设定的工作目标也会中途有变化,所以都得计划好。人家花了钱来可不是跟你大眼瞪小眼的。
谢情喝了一口茶,突然存了档把电脑合上:你在这儿,我不该写这个的,虽然我没写什么涉及隐私的东西,你也乖乖的没乱看,不过这里头有个职业Cao守问题。你要不要也去冲个热水澡?我把上次你的衣服拿给你。说完也不等贺远唐回答,拉起他就把他推进了浴室。
一会儿可能有人来拿车钥匙。谢情刚把电脑放好,贺远唐就从浴室里伸头出来,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