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正则言不顺,这登基典礼万万不能少。若是到时候六弟身体不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能想法办法来应对。”程锦容淡淡道:“你我尽可以放宽心。”
对六皇子有威胁的大皇子四皇子,即将被谋逆重罪惩处。五皇子已经死了。剩下的七皇子八皇子都还年少,对六皇子而言根本不是威胁。
只要六皇子能保住性命,这皇位就是他的。
二皇子妃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些事,就让朝中众臣去烦心吧!不必你我Cao心了。”
程锦容扯了扯嘴角,表示赞同。
二皇子妃将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
这样的话题,最安全不过。
程锦容想到阿圆阿满,心中十分牵挂,忍不住叹道:“他们两个自出生后,就没离开过我身边。这些时日,不知会不会闹腾着要亲娘。”
二皇子妃轻声安抚:“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就向母后恳请出宫,回府养伤,一边照顾两个孩子。”
程锦容点点头。
宫中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裴皇后所有的心思Jing力,都得放在六皇子的身上。她在宫中,已经帮不了什么忙,倒不如早些离去。
……
一晃又是五六日。
程锦容静心养伤,伤势有了好转。已能被扶着在床榻上小坐片刻。
瑜美人除了不能抬手臂之外,已经能行走自如。每天都要来个三五回,陪着程锦容说话解闷。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相处累积而来。
瑜美人私下里不时嘀咕:“都快十天了。皇后娘娘一直没回过椒房殿,贺统领也没来看过你。看来,太子殿下情形不太美妙。”
瑜美人是裴皇后的心腹。对着瑜美人说话,程锦容无需顾忌,比对二皇子妃说话直接多了:“殿下死中求生,难之又难。娘娘只能一直守着殿下。”
“贺祈是东宫侍卫统领,身手极高,又忠心可靠。除了他之外,娘娘根本信不过别人。”
什么时候六皇子脱离险境了,贺祈才能脱开身来看她。
瑜美人怜惜地看了程锦容一眼。
程锦容失笑:“这么看我做什么。有瑜娘娘和二皇子妃娘娘每日陪着,我区区一个太医,何德何能,心中不知何等感激庆幸。”
瑜美人也被逗乐了。待舒展眉头时,忽然想起这还是丧期,她身为宫妃,不该面露笑容。
瑜美人很快收敛笑意。
程锦容低声问道:“天牢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瑜美人也压低声音:“倒是有两件。五皇子妃和侧妃起了口角,被侧妃推倒在床榻边,后脑勺被磕破,流了许多血。驸马请了药童进天牢,为五皇子妃治伤。”
“听说五皇子妃性命无碍,却被撞坏了脑子,现在疯疯癫癫的。”
五皇子妃郑清涵在宫中内外都没什么好名声。也不知她做了什么,逼得老实温顺的五皇子侧妃动了手。
程锦容对郑清涵的死活毫不关心,随意嗯了一声。
瑜美人又说道:“四皇子被贺统领斩断右腕,失血太多,进了天牢一直高烧不退。药童没那个能耐治好四皇子,听闻前两日,驸马去求见皇后娘娘。”
“后来,皇后娘娘派了一个太医前去,为四皇子看诊。总算勉强救回了四皇子一命。”
瑜美人说着,颇有些愤愤不平,低声道:“娘娘也太心软了。要我说,这等人还救他做什么。就该任他死在天牢里。如此才能解娘娘和太子殿下心头之气。”
程锦容眸光微闪,低低说道:“娘娘这么做,才是对的。”
“不管四皇子做了什么恶事,一日未论罪惩处,就不能任他这么死在天牢里。到底是皇上的儿子,也是太子殿下的兄长。”
简单来说,你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就算是为了太子脸面和仁厚的名声,也得先留四皇子的性命。
不管到了何时,都得牢牢占住大义两个字。
瑜美人若有所悟,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反正他们都是娘娘手心里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让他们多活几日,也能给殿下挣些好名声。”
程锦容略一点头。
……
如此,又过十天。
此时出了正月,宣和帝停灵一月有余。
寒冬过去,初春已至。
瑜美人带着伤去灵堂跪灵,程锦容也能勉强下榻,走上几步,额上便满是细汗。衡哥儿在一旁拍手给她鼓劲:“程太医,你慢慢走。走完一圈,我送一颗松子糖给你。”
童言童语,稚嫩可爱。
程锦容抿唇轻笑,在宫人的搀扶下,继续慢慢向前走。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角余光里。
程锦容心里猛地一跳,倏忽转头看去。
贺祈大步走过来,伸手将她搂进怀中,声音沙哑低沉:“对不起,阿容,这么多天我一直没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