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森这不长的人生经历中,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但最令他印象深刻、观感从漠然到震撼的,只有程见。
这个女人初见时并没能给他带来多深刻的印象,身材娇小,穿着白色研究服时也并不显得非常干练老成,至少她身上没有其他女性alpha或者是女性beta那么强的职业气息。
助手。
文森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一定是个助手,她身上没有主管的那股子严肃劲,恐怕以后就算真当了主管,她也属于那种无法令下属信服的类型。
可他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她最早期的第一位下属,也是眼下最信服她的下属之一。
当一切都发展到现在这样,文森对程见的看法与过去那浅薄的第一印象已经截然不同。
她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用大众的眼光来看待她的头脑本来就是不正常行为。
手术结束后文森就再也没见到过程见,她每天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只带着医疗团队和复健师,外界战况每天都在更新,而自从她换上了那只眼睛,从她那边就再也没有传出过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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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中的诺亚就像在沉眠中被打扰后苏醒的愤怒巨人,他捶胸狂哮,对着一切阻挠他入睡的人喷射着炮弹与火焰。
骤雨正在铺天盖地的降落,狂风和密密麻麻从天眼中射出的短促激光,裹挟着战士抹着油彩的脸颊,乌云沉重到将整个灰度的天地都连成了一片。
从外面的监视器里看到的画面一片模糊,战场上正在激烈的厮杀,这已经是这周的第八次交火。
季清和坐在中央研究院灯火通明的高楼里,这里是天眼的绝对防御区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突破的安全地带,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苏西运作正常,而且,他揪出了自己身边最后的那名卧底。
窗外的惊白电光一闪而过,不远处打了个猛烈炸雷,大自然的声音比所有天眼和能量炮喷射时加在一起的声音都还要响亮。
自从许尉带人攻过来,就鲜少有过失手的时候。
他们的目标是摧毁建立在这里的天眼能源补充点,而每个能源补充点都有大量天眼和野兽人士兵把关,最外面的这层壳子本就坚硬牢不可破,而就算他们侥幸攻进去几个,在缺少信息认证的情况下,也根本无法再进一步对最里面那层防护造成任何伤害。
这就相当于是一个被装在三层保险柜里的油桶,越往里攻就越难被攻破,所以当那天晚上他得到消息说四号能源点被摧毁时,完全都是无法理解的。
而当第二个能源点也被摧毁,季清和在加大火力进攻的同时,还开始警惕了起来。
是不是自己这里出现了内jian。
诺尔院长被绑得严严实实跪在他面前,季清和面色如常,说道:我没想到会是你,院长,从我小时候刚来这里,外公就对我说你是值得相信的人。
已经鼻青脸肿的人没说话,季清和站起身,抬脚将他的下巴顶起,然后猛地朝上踹了一脚,诺尔吐出了血ye,里面还带着两颗牙齿。
诺尔还没在地上蠕动几下就又被身后的人给扶了起来,季清和的眼神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还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一切。
他在诺尔面前蹲下,俯身,双手交错随意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所以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竭尽心力的帮他们打开防护?原因呢?麻烦告诉我。
等了好久,诺尔都始终闭口不谈。
季清和直接伸手捏住了他流满血ye的脸,看他里面的牙齿到底已经被打掉了几颗。
虽然我不喜欢从身体层面上折磨别人,但显然这对撬开研究人员的嘴来说是一个有效的好办法。
季清和松开手站起身,看着他道:你给他们传递过消息,既然许尉已经知道最后一个潜伏在达尔城的卧底就是你,那你说要是让他看见你被活生生肢解,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
诺尔的眼睛终于睁大了一点,但他却没再说其他什么,似乎是在决定做那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晚上七点,雨势非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变得越发恐怖了起来。
无数天眼开始在灰暗的夜幕之上投屏,将审讯诺尔的经过进行了全程直播,一个带着头套的恐怖分子正在凌虐行刑,他用小刀挨个削掉了诺尔的十根手指,然后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
诺尔院长,到现在你们的人也一个都没过来,而你马上就要痛苦地死去了。你不要妄想了,没人能救得了你,你也救不了任何人!
整座城都在回荡着这个声音,所有通讯视频、网络终端和家家户户都有的显示器,都被苏西强制插入转播着这段恐怖画面,人质群里,小孩害怕到将头埋进妈妈的怀抱,而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痛苦与惊恐的神色。
为什么我们要受这样的罪!有人情绪崩溃在角落里哭喊,谁来控制这个世界对我们有任何影响吗?他们非要争来争去!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