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妖的手紧了两分。
她推了推他,“公子快出去吧,产房血腥,不吉利。”
“嗯。”司玉朗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没再看绿妖,起身掀了帘子出去。
他抬头,廊下到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绸红灯笼,月亮被乌云遮的严严的,天空像泼了浓稠的黑磨,没有一丝光亮,夜风呜呜像谁的哭泣。
身后,绿妖的疼痛呜咽声浅浅的,透过窗牖随风散开。
司玉朗俯身靠在廊下栏杆上,头垂的低低的,烛火透过乌黑的长发投下一片斑驳的暗影在雪颊。
*
阿古慵懒的撑着脑袋躺在床上,看着慕容屿翻窗而入。
嫣红的唇张开,“明日我便要出嫁了,你漏ye潜入你表弟的新娘子闺房,似乎不太合适。”
慕容屿:……
走到床边在阿古脑袋上敲了敲,“你怎么这么皮。”
阿古撇撇嘴。
慕容屿掏出一个黑乎乎的药丸递到她面前,“吃了她。”
“这是什么东西?”
“止痛的。”
阿古捏着药碗在手中把玩,定定看向慕容屿。
慕容屿坦然的任她打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阿古却什么也没问,放进嘴里吃下。
*
古乐声震天,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挽茹一条长龙在街道上盘旋。
队伍最前面,司玉朗胸带红花骑着白马。
虽然司玉朗的官职不在,但来于府恭贺的权贵依然络绎不绝,十分壮观热闹。
一阵繁琐的流程之后,司玉朗一根红绸顺利的从闺房里牵出了阿古。
看看越过于府正门,心腹忽然来到司玉朗身边,附在他一阵耳边。
绿妖在别院中被楼兰人绑走了,正在往城门口方向逃去。
灭族之仇,若是让绿妖落在楼兰手中,会是怎样的处境,可想而知。
抓住这帮楼兰人,将他和太子的勾当大白于天下,自己便可重回朝堂。
他不能放任这般楼兰人走。
“岳父,抱歉,我有十万火急之事,待我回来上门给暖暖请罪。”
他是一边往停在门前的马上去一边说的。
阿古朝马上的司玉朗迈了两步,摘下盖头,“司玉朗,你走了就娶不到我了,我们就完了。”
前蹄翘起,马头跃入空中,司玉朗回头,艳丽的凤冠霞帔下,阿古比盛开的玫瑰还耀眼。
是他见过,最美的新娘。
“等我,待我救下绿妖,和她两清,余生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身体如利剑一般飞出去,承诺随风吹散不见。
站在门口观礼的所有宾客眼睛都傻了!
于暖大婚之日被抛弃了!
*
不远处,楼兰余孽真架着马车疯狂往北城门冲,飞上马车的府兵很快都被他击杀。
司玉朗一个飞起,带着凌冽剑气看向马车,车厢霎时炸裂开来。
没有绿妖。
什么东西在他脑中忽的串成一条线,不好。
司玉朗调转方向回到马上,疯了一般往回冲。
远远的,南城楼顶上,便看到那抹亮的红色嫁衣。
纤细的脖颈上架着一柄雪亮寒光的刀,她却毫无惧色,漾着温和的笑看着自己。
“司玉朗,被耍的团团转的滋味如何?哈哈哈……”
绿妖疯狂的笑着,原本美丽的脸蛋诡异的扭曲着。
“能死在仰慕之人手上,我心甘情愿。”
“我们婼羌人,喜欢就要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二两银子被卖进去的。”
司玉朗也笑了,心中一片悲凉,他以为和楼兰勾结的是太子,没想到温柔貌美的舞姬是那位逃脱的楼兰公主--南宫玲。
可笑自己为了她,一再辜负于暖。
“南宫玲,楼兰已经灭了,你若是敢伤于暖一根头发,我一定将你挫骨扬灰。”
“哦,”绿妖笑了笑,“终于查出来我是谁了!可惜啊,对你痴心一片,救你于水火的妻子,如今已经落到我的手中了。”
锋利的利刃朝阿古的脖颈扎近了两分,鲜红的血ye立刻染红了刀刃,滴滴答答从高高的城楼落下。
司玉朗的心一揪,“你别动她,我放你走。”
“哈哈哈,我放过她,那我的族人呢?我的国家呢?当初你可有放过他们?我的亲人都死光了,我活的生不如死,你以为我对活着还抱着希望吗?”南宫玲声嘶力竭的质问,“我弟弟才两岁,他连话都还说不清,你怎么不放过他?”
“那我边关被你们楼兰sao扰的百姓呢?他们就不无辜吗?你要报仇你找我,你放了于暖,我来做你的人质。”
“哈哈哈……还真是深情啊,早干嘛去了,你要记得,是你经不住美色的诱惑,夜夜和我缠绵,才给了我机会,是你害死了她,我要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