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只是结婚这件事太大了,她没准备好,更想象不出来她的婚姻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车子驶入地下隧道。
玻璃上光影掠过,串联成一道道彩条,照亮车内。
南织透过反光看到身后的男人坐在另一边,头微微侧着,侧脸迷人。
但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外,而是凝滞成结。
莫名落寞。
*
赵阿姨早早等在言公馆外。
按照吩咐,她给了司机一个红包,迎接南织和言湛回来。
“老夫人和老爷在书房切磋书法呢。”赵阿姨笑道,“老爷要裱起来留着,都是大作。”
这话还真不是恭维。
南瑾山曾是书法协会会长,但他承认自己写的没古月阳好,还说古月阳这是搞科研了,不然书法界一定会有她的大名。
“回来了啊,路上堵车吧?”
曾璇穿着围裙出来,每年过年期间,她都要下厨。
“璇姨,我过去和外婆还有叔叔打招呼,一会儿过来帮您。”
曾璇说好,趁着南织去洗手,过来拧了自家倒霉孩子一把。
“好好表现,知道吗?”她说,“过去造那么多孽,现在得加倍找补回来。我告诉你,芒芒最听外婆的话了。”
言湛点头,去洗手间找南织,两人一起去了书房。
“外婆,叔叔,我们回来了。”
言海诚正在欣赏古月阳刚刚写下的“澄怀观道”,颜体,每个字就跟有了生命似的,气势浑厚,端正刚强。
要不是两个小辈回来,他得好好再像尊师请教。
“你们回来了。”
言海诚身高186,长相英俊不凡,五官轮廓深邃,不管是在过去那个年代还是现在,绝对都是帅哥中的战斗机。
言湛这幅好皮相至少一半是随了爸爸,尤其是眼睛——锐气十足,炯炯有神。
“外婆,您好。”
言湛主动迎上前去,弯下腰,谦卑恭敬。
古月阳笑笑,放下笔,称赞:“海诚,你这孩子可你比还要出色啊。”
“毛头小子一个。”
言海诚一向不苟言笑,严厉板正,“还有的要历练,得您多指点教训。”
南织瞧言小子一眼,不知道他被教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是“哀家没错,是你们眼瞎”的狂拽霸酷?
古月阳摆摆手,“老骨头一把了。要是我的话能对孩子有一些作用和帮助那就是好的。年轻人,允许犯错,允许轻狂。”
言海诚露出些许笑意。
他看向南织,神色不似刚才那般严肃,说:“我今天准备了一道拿手菜,你待会儿要多提意见。”
言董事长还要下厨?!
“言叔叔,您太客气了。怎么还……”
“无妨。”他叹了口气,“很久没像今天这么高兴。”
“……”
看来您儿子确实是个不孝子。
四个人简单聊聊,南织和言海诚一起前往厨房。
南织本来是要把言湛也拉走的。
可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主动提出来想陪陪古月阳。
书房内,檀香暗浮。
案几上摆着茶具,大红袍留有的残香依旧醇厚。
“芒芒那里的茶叶是你准备的吧。”古月阳问道。
言湛点头,“听说您喜欢品茶,所以准备了些。希望您不要嫌弃。”
古月阳没接话,一时间,空气都沉静下来。
但奇异的是,这两人都没感到尴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听你父亲说,你小时候也练过书法?”古月阳又问,“要不要写几个字?”
言湛没有推诿。
熟练地研磨、蘸墨,握笔姿势标准,从容不迫地在宣纸下写下“赤心”二字。
同样是颜体。
古月阳看了后,半天没有说话。
言湛静立一旁也不打扰,只是有人担心他闯祸,给他发微信。
南织:[别在我外婆面前写字!]
南织:[千万不要!]
古月阳“以字鉴人”的本事绝对不是吹牛或者邪乎,她的很多学生都不敢写字给她看,就怕叫看出什么来。
当然,古月阳也没这习惯,又不是算卦的。
可保不齐……
“晚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言湛收回手机,“字不好,让您见笑了。”
古月阳打量着他。
片刻,笑道:“你又何必谦虚?太不符合你的性子。”
“……”
言湛扶着古月阳到案几旁坐下。
古月阳熟练练出茶渣,并说:“芒芒总归是有心结,希望你多包容。她一小姑娘离乡背井,自己都顾不了,还想把妈妈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