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是被冷醒的,落地窗没有关严实,风儿顺着窗户缝隙溜了进来,将白纱制的窗帘吹得飘飘然然。
爱洛抱膝坐起身来,她望着夜空中高悬的银月。
她又梦到了第一次见伊诺克的时侯,那个时候的他就像现在的月亮一样,明明身受重伤,却依然清冷美丽,爱洛还记得他的眼睛,他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配上白如雪的发丝,美得动人心弦,只消他看她一眼,就能让她忘了呼吸。
伊诺克白日里森冷残酷的话,还响在她耳边,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这么好,明明是她拯救了即将被执行死刑的他,是她一直保护他,为什么伊诺克会造反?会杀了父皇,会将她囚禁在鸟笼之中?
爱洛闭上眼睛,她的心中又气又恨,还有深深的不甘,要是十年前,自己没有救他,没有固执的选他做贴身骑士,会不会什么都不一样?
她再次睁开眼,双行清泪从她琉璃似的眼睛中流出,她望向那轮巨大的圆月,无声地哭泣着,哭着哭着,开始小声地抽涰起来。
声音透着十足的委屈与不甘,全不似白日里骄矜的语调。
父皇,我该怎么办?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要背叛我,背叛您的统治!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我对他那么好
这是过去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哭得如此伤心,国破家亡,皇亲贵族仅剩下自己一人,被屈辱的囚禁着,她不敢哭,她也不能哭,她要担的起皇室公主的最后的尊严!
可她也才16岁呀!还是个能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年纪,从小被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呵护着成长的象牙塔小公主,在强忍了这么多天之后,终于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夜里,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哭得累了得小公主靠着金制的栏杆,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道高挑身影从门后走出来,迎着月光,男人的一头银发愈发莹润顺滑,他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庞,比之尤拉诺斯王国最Jing美珍贵的雕像,还要俊美得多,那双深沉似幽潭的黑色眼眸,正一瞬不动地盯着靠在栏杆之上睡去的小公主。
爱洛哭了许久,还有滴未干的泪珠挂在她的嘴唇边上,月色之下,她雪白的小脸上泪痕清晰可见,长而卷的睫毛也变得shi漉漉的,就好像她随时都会流泪。
眉毛也是微皱着,可见小公主真吃了不少苦,连梦里都不安稳。
伊诺克伸手抚去她垂于嘴角的泪珠,再动作轻缓地抚平她的眉头,眼神之间,是爱洛不曾见识的温柔。
爱洛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她是在舒适的天鹅绒床上醒来的,柔软又舒服得触感令她感到陌生。
这种身体深陷进仿佛柔软云中的感觉,竟让她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人果真是会适应得,才睡了九天地板,就不习惯睡了十几年的天鹅绒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她还是被关在那个放有笼子的宫殿,只不过是在内殿,她掀开被子想下床看看,她脚上却因为她的动作发出了一串叮铃铃的响声。
爱洛目光一怔,她的左脚被一条挂着铃铛的金链锁住,爱洛的手指不自觉得攥紧了被子,内心止不住地咒骂,那个该死的伊诺克,将她放出笼子,果然不安好心。
因为这条挂着铃铛的金链子,她连床都下不得。
爱洛用空闲的右脚,气愤得将被子给蹬到床下。
伊诺克进门之时就被爱洛扔来的枕头当头砸中,不过,是砸中他的手,他眼疾手快的在枕头砸下来的那一瞬就接住了它。
爱洛看着毫发无伤的伊诺克,愤恨的想着,为什么砸过去的只是一个枕头!
伊诺克黑眸之中瞬间结了一层寒霜,目光Yin冷如蛇,紧抿着唇望着爱洛,表情仿佛是要掐死她,隔了良久才一步一字的走向她:既然手这么闲,干脆锁住好了。
说着,站在她的床边,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从床头伸出一对手环,伊诺克伏身,捉住她的手,就要往里塞。爱洛拿着自由的右脚蹬他,扭动着身子,手上也是拼命挣扎。
可身娇体弱的小公主怎么能比得上他,伊诺克甚至没有用力,就轻松将她的手套进手环里,一双玉臂就这么被迫高悬于床头。
伊诺克用腿压住她乱动的右脚,手指充满挑逗的抚过她悬着的洁白手臂。
爱洛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却丝毫反抗不了,她听见男人Yin测测的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的感叹着: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要是砍掉了,那多可惜啊。
伊诺克低头瞟过爱洛骤然苍白的小脸,淡淡笑道:我若是你,就会乖乖听话,不然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可小公主的字典里,怎会有听话二字?她瞪着一双大眼睛,面上是宁死不屈:你要砍就砍,我可不怕你,反正我的家人都被你杀光了,多我一个也不多!
说起来,爱洛倒是巴不得激怒他,让他一气之下杀了自己,也总比这样苟且偷生的被折磨着好。她永远记着,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