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庄晏手机响了。
他轻轻瞥过,是一条语音,红着眼睛的兔子头像分外瞩目,是乔霜发来的。
他点开了语音。
"嘶医生,你给人家开的什么药,弄得我好疼啊"
声音百转,带着一丝委屈,酥软入骨。
庄晏不动声色,按熄了屏幕。
等了许久,庄晏都没有回复,乔霜站在落地窗前,垂了眸子,把视线从对面亮着灯的房间移到脚底下车水马龙的城市。
她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却分外娇软:"医生,你怎么不回人家,我可是您的病人,您好不负责..."
发完,她就将眼睛凑上望远镜,观察庄晏的动作。
"叮"才熄下的手机屏又亮了起来。
庄晏手指修长好看,洁白的如同上好的玉石雕成,这样的手总是用来握手术刀,未免也太可惜了。
乔霜咽了口水,她想象被这双手抚摸的感觉,微冷的触感,像是凉水划过。或者被他拿着手术刀,一件件挑开她的衣服,再用冰冷的刀背贴在她的肌肤上,缓慢的游动,而他则是眼神淡漠的看着她轻颤的身体。
乔霜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她不自觉得夹紧了双腿。
光是想想,她就受不了。
她看着他屈起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听完乔霜娇娇软软的责问,庄晏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他从齿间淡淡吐出两字:"聒噪。"
乔霜离开望远镜,她看了眼没有回复的手机,轻笑一声:"闷sao。"
她可是会唇语的。
乔霜对庄晏的感情很复杂,一开始,她只是以为他让她觉醒了真正的自己。
她回想她见到他的第一眼,那血淋淋的一幕,寻常孩子就是不被吓的做恶梦,也会被吓哭,可还是四岁的乔霜,却带着好奇的目光注视着。
之后再看他解剖,看着他先是将动物弄死,听着它们凄惨的叫声,乔霜竟然笑了,她满足于那个叫声,凄美的比什么音乐都动听。
那个时候,她就理解庄晏痴迷于此的原因了。
他们都是冷血动物。
她看着他刀刀划过那些动物的皮肤,看着鲜血一点点涌出,器官被剥离,她的心中感受到的,只有兴奋,与跃跃欲试。
后面她也试过几次,动物可怜又无助的眼神,凄凉的叫声,刀刃划破皮肤一瞬间涌出的鲜血这些确实能带给她短暂的兴奋与快感。
但她很快便失望的发现,她学着他,解剖再多动物,也不及看着他解剖一次。
试过几次之后,她渐渐明白。
她痴迷的不是解剖动物,而是他。
尤其是,他看着那些动物尸体的眼神,痴迷,专注,认真,兴奋,热切,残忍。
她可以想象,这些眼神如果能落在自己身上,她该有多么兴奋。
可惜只有那么两次...
只有她哭了,他才为她顿足。
乔霜很聪明,她知道庄晏这样的人。
注定不会喜欢她。
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们是同类。
同样的冷血残忍。
而他喜欢摧毁,还有什么比摧毁弱小楚楚可怜的东西更有意思的呢?
既然他喜欢,那她就摆出娇弱无助,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不介意,为了他收敛自己的锋芒。
乔霜嫉妒那些被他解剖的动物,既然他那么喜欢,那他就解剖她为他挑选的动物好了。
庄晏买了只兔子回家。
他将她放在台子上,正要下刀的时候,兔子抬头望了他一眼。
红红的眼睛,泛着泪光,楚楚可怜。
却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却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这个样子,与脑海深处的一个人渐渐重合,庄晏眉头一皱,他第一次有所犹豫。
刀尖悬在它身上很久。
"算了。"庄晏有些不耐烦,扔下手术刀,一把将它抓回笼子里。
乔霜日常sao扰庄晏,她正值高三暑假,长达三个月的假期,每天都很闲。
"医生,我的伤口好痒啊,怎么办,该不会是化脓了吧?"
听着乔霜夸张的语气,庄晏眉心一皱,淤伤能被她说成这样,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到医院来复查。
庄晏第一次回复了乔霜。
乔霜窝在沙发里,看着消息,捧着手机坐直了身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却很兴奋:"医生我马上就到~"
乔霜换了一条丝绒的绿色吊带长裙,优雅又明艳,炎热的夏天里,穿一袭绿,夺人眼珠又清新可人。临出门时,乔霜看了眼手上还没消的淤青,又带了一双长蕾丝手套。
整个人透着一种旧上海时期歌女的风情,乔霜对着镜子浅浅一笑,喷上了一点香水。
Serge Lutens的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