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的回家路上。
她對陪他繞遠路沒什麼意見,因為能順便看看有沒有新開的店。
沒辦法隨便出門,只能趁這種時候多記一點路。
不知不覺就看到入迷,想走去逛沒去過的點心店了。
他在點心這方面特別講究,買的有一半以上是好東西,除非錢又花完了。
要他分一點給自己,除了用血換都不太可能,有時還換不到。
大概是血的味道再怎麼好喝也比不上味道多樣的甜點。
不然就是他喜歡看她覺得遺憾還忍著不求他分享的表情。
「妳可以專心看路嗎?不要這麼容易就被食物的味道吸引。」
「我已經盡量不看了。走這麼久還沒到會忍不住分心也不奇怪。」
(明明他自己也把人家當食物,常說血的味道不錯什麼的。)
「會在墓地附近開店的人不多吧?」
「總會有特例的。」
她後知後覺,回想了一下他說了什麼才發現這裡是墓地。
四周陰森,到處是墳墓,一般來說,會在晚上來的人都有點可疑。
但是他會喜歡這種地方,她不覺得奇怪。
畢竟三不五時抱怨她太吵、喜歡安靜、會用屍體做蠟像。
她不害怕就只是因為她除了生活在一年掃五次墓的日本。
還加上住宅區有墓地、把墓地當景點、到墓地試膽的時候被丟下。
而且她常看死人...雖然是過去的事,不害怕的因素太多了。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這裡沒有其他活人,還幸運的沒怨靈。
「所以你帶我來做什麼?」
「當然是自己一個人來太無聊,想拿妳解悶。」
他看起來好像很享受在這裡的時間。
說完話就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只隱約傳來一點笑聲。
反正他心情好並不是壞事,也沒礙到她。
但一想到沒他帶路,她可能會回不去,她還是會著急。
就算她看不到他在哪,他也能看到她的確切位置。
「這裡沒有其他人,我只看得到妳的靈魂發光的樣子,非常黯淡。」
她往四周看都沒看見他,卻聽得見他的聲音從各處傳來。
聽到他說自己的光是黯淡的,她莫名不安。
因為只有瀕死或不完整的人才會有那種光芒。
「隨時會被冰冷的死亡吞沒,不是很美好嗎?」
「......」
「在黑暗裡會讓人安心又很寧靜,妳也死掉的話就能知道了。」
她無法認同他的說法。
會把她拖進黑暗裡的,往往都是灼熱的疼痛。
散不去的嘲笑聲和冰冷的空虛感在夢裡也會浮現。
所以會不甘心,想用活著這件事來報復。
「你這樣說,會讓我很羨慕你。」
「羨慕?為什麼?」
他的語氣就像捉弄她失敗而感到疑惑。
「我沒遇過那樣的好事。」
「如果妳想死,我可以幫妳。」
「現在還太早了。難得過好日子,我還不想死。」
他嘆了一口氣,覺得她的回答無聊。
然後就聽到她笑著問:
「可以回去吃飯了嗎?剛才的話題好沉重。」
「妳破壞完氣氛就想走?」
「要我補償的話,我只能給你這個。」
他走回她面前,看了一眼她手上拿著的東西。
一張能免費選兩樣商品的甜點招待券。
「妳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難道是想自己去吃?」
「只有兩樣,我跟你一起去就不夠分了。」
「比起不拿出來用,妳一點都不心虛地選了獨吞呢。」
「...說到這個,剛才我看到附近竟然有分店。」(笑)
他輕輕地抽走了她手上的招待券。
「既然是給我的補償,我全部吃掉也沒關係吧。」
「......」
「怎麼不說話了?」
「那我回去吃晚餐,你自己去吃。」(笑)
(當然是越晚回來越好,他的那一份甜點,我不會留的。)
「生氣了啊...不過,妳自己回去,可能會逃走,所以不行。」
「所以?」
「妳就跟我一起去,然後看我吃吧。」
自從他知道她的弱點之後,惡劣的次數就增加了。
她保持笑容,安靜地跟著他走,負責在他走錯的時候指路。
到了店裡,他毫不猶豫地點了份量最多的那幾樣。
周圍的人紛紛用懷疑他吃不完的眼神看過來。
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甜點上,所以不怎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