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奉若神明的,所以才第一时间赶回来找他,此刻竟有些眷恋不舍。便道:“那、那我明儿再来?”
“你当这是客栈呢?”谢西暝哼了声:“就老老实实留在守备府里跟罗枢一起,别东跑西窜,哦对了,这儿的事情已经平了,你们也不必多留,一起回京去吧!”
说完这句,谢西暝便转身回房去了。剩下傅寒呆呆地立在原地:“这、这就完了?”
这天傅寒垂头丧气地回到守备府,入内见到罗枢。
罗枢早得到外头军情禀报,却并不像是傅寒先前一样兴奋难耐。
扬王对于谢西暝有一种天然的信赖感,何况当初谢西暝跟他们交代作战意图的时候,也是那种泰然自若、任凭八方来风也岿然不动的气势。
而且罗枢何等聪敏,从谢西暝叫他住到守备府开始就彻底明白,谢西暝之所以把人在洛州的消息告诉他并让他来,不过就是因为老扬王曾是洛州守备的上司,所以需要他来出面儿罢了。
故而罗枢只是按照谢西暝吩咐行事,对于这一场跟土匪交战的成败,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事实上在他心里,从谢西暝叫他过来的是那时候,这场战事就已经决定了成败。
所以罗枢听说大获全胜,剿灭匪巢之时,也只是淡淡地,如今看傅寒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回来,却有些意外。
“怎么了?谁踹了你不成?”罗枢不怀好意地问,有戏看的话他是不会拒绝的。
傅小侯爷叹息了声,说道:“我刚才去了沈府,见了小郡王,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罗枢打量他的脸色,微微皱眉一忖度:“总不成,他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吧?”
傅寒见他猜的八/九不离十,愕然之余笑道:“果然你们比较亲,怎么殿下一猜就猜中了呢?小郡王说此处的事情已经完了,让我跟您一块儿回京呢。”
罗枢冷笑道:“果然,这厮眼里只有那个人。当然大势已定,他当然觉着我们留在这里碍眼了。”
“那个人?”傅寒喃喃,继而一震:“殿下你是说……那个沈府的大小姐沈柔之?”
罗枢道:“除了她还有谁,那天你也看见了,我多走近一步都不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打我的脸呢,为了一个女人,哼。”
傅寒张口结舌,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殿下,我一直想不通,怎么小郡王就跑到洛州沈通判府了,还肯冒那个什么‘外室之子’的不堪名头?他先前不是向来心高气傲的吗?”
罗枢说道:“心高气傲也要看对谁,他对世人自然是心高气傲,对那个沈柔之,就变成一只乖猫了,我看恨不得窝在那人的怀里。”
傅寒觉着这说法十分可乐,不由笑了出来,可又不敢如罗枢一般这样肆无忌惮地说,于是咳嗽了声,道:“那到底是为什么偏来了洛州的呢?”
罗枢道:“我只知道,王妃当初跟沈承恩有点儿交情,大概是因为这个才来投靠。”
“哦!那么小郡王跟沈柔之就是一见钟情了?”
“兴许……”罗枢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顿了顿才道:“就算他是一见钟情,那也单相思。”
“我看也像。”傅寒忍不住笑随了一句,又忙咳嗽:“殿下,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嗯……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他在京城王府杀人?”
“是啊是啊,您知道?”
“我当然知道,普天之下除了他,只有我最清楚。”罗枢回答。
傅寒忙把脖子伸长了些,问道:“那到底是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罗枢淡淡道:“不能。”
傅寒给噎住,过了会儿才悻悻地:“哼,原来我只是白做工的而已。”
“何止是你,我岂不是也是?我都没有叫屈,你嚷嚷什么,”扬王回身往里屋走去,且走且说:“只是这混蛋把我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岂能让他如愿?”
傅寒听得蹊跷:“您的意思是?”
“当然是告诉他,”罗枢笑道:“他想抱得美人归,就得对我们好点儿。”
于是次日,扬王罗枢便同傅小侯爷亲自来到了沈府,美其名曰登门拜访老夫人。
老夫人一辈子也没见过个王爷,可却听说过这小扬王的名号,当下扶着丫鬟出来迎驾。
正二房里的曾氏等也在,来到门口,跪倒在地。
而谢西暝因为是“沈西”,少不得也跟着跪地迎驾,不过他只是假模假样地屈了屈膝然后就站了起来,瞪向罗枢。
罗枢早先下轿,对于谢西暝的眼神视而不见,只笑yinyin地亲自把老夫人扶了起来,又亲自去扶沈柔之。
“小王来的冒昧,若是惊扰到府内各位,却是罪过。”罗枢如沐春风地说道。
老夫人有些惊慌,不知如何应答,沈柔之心中清楚罗枢必然是为谢西暝而来,便只规规矩矩地低头说道:“王爷屈尊降贵来到寒舍,蓬荜生辉,我等只是惶恐,竟不知王爷驾临,未曾远迎,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