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听什么消息,婶子多虑了。”
曾夫人皱皱眉,忍不住道:“柔之,你年纪到底小,想事情不周密,说句不中听的,要是真的你父亲有个什么……咱们在这里仗着谁过活?得罪了韩家有什么好处呢?”
老太太听到这里实在刺心,才喝道:“胡说!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曾夫人一时图痛快说了出来,此刻忙站起身:“老太太息怒,我也没有恶意,只是往远处说罢了。”
“你这不像是远处,倒像是特意咒人的!”老太太到底没糊涂,瞪着曾夫人道:“我看柔之说的对,你就是特意来叫我不省心的。整天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跳翻天,报丧鸟一样,还不离开这里?”
曾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不过是好心、怎么就……”努着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等曾夫人去后,老太太咳嗽了几声,叫沈柔之到了跟前,想了半晌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只盼你父亲是吉人自有天相,不然的话……”
沈柔之陪了老太太半晌,期间升儿跟平安回来报信,却都没有沈承恩的下落。官道上丢下的尸首都已经运回来了,多半都是朱公子的人,府衙这边的只有两个士兵。
沈柔之听了便露出几分欢悦之色,对老太太道:“您老只管放心吧,照这个情形看,父亲多半是已经提前离开了,不至于有事。”
老夫人忙问:“果然?”
沈柔之道:“府衙这边只死了两个人,跟随父亲上京的足有上百,可见他们是走的快才只有这点儿伤亡,叫我说,父亲一定早有察觉,事先防范了。”
老夫人连声念佛:“真要是平安无事,就是菩萨保佑了。”
此后,洛州城里跟沈府有交际的人家分别派了人来询问情形,起初接见了两家的人,后来不厌其烦,沈柔之便替老太太都打发了。
最意外的是,韩家居然也派了人来,沈柔之索性只叫管家去挡了了事。
下午时候沈奥也回来了,他在学堂里也听说了流言,吓得不轻,沈柔之忙又劝哄了几句,沈奥毕竟小,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很快竟破涕为笑,又逗着老太太开心起来。
傍晚,老太太留沈奥陪着睡觉,沈柔之伺候吃了晚饭才离开上房。
沿路回房,一路心事沉沉,虽然当着老夫人跟沈奥的面儿她一点儿愁容都没有,但此刻无人,才敢皱起眉头。
正走着,菀儿道:“那是……”
沈柔之抬头,却见前方门口处站着一个人,身影卓然而立,一看就是谢西暝。
一看到他,沈柔之才想起来,谢西暝起初是要送沈承恩的,然后一整天就没见这人的踪影,直到现在。
她默默地走过去:“你又去哪里了?”
谢西暝刚才看她脚步走的极慢,就像是肩头担着万钧重的担子似的,此刻便扶住她的手臂:“长姐……”
沈柔之低着头,闷闷道:“父亲说,他这一去,让我凡事跟你商议,要跟你商议的时候你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还叫人怎么跟你说?”
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自己担心父亲担心的要死要活,却还假装无事地哄着老太太跟幼弟,实在心力交瘁,如今见了谢西暝,竟忍不住有些真情流露的委屈之感。
谢西暝自然听了出来,心也跟着猛蹿了两下,他忙定了定神:“长姐,你跟我来……”轻轻握着沈柔之的手腕,引着她进了门。
菀儿在后看着,便会意地故意慢了几步。
此刻屋内已经掌了灯,小丫头见是谢西暝陪着沈柔之回来,忙行礼,又捧了水来请沈柔之洗漱。
菀儿替沈柔之挽了袖子,退下镯子,等她洗了手脸,又伺候帕子擦拭干净,这才退下去备茶。
沈柔之洗了脸,略觉几分清爽,抬头却见谢西暝站在她身侧一动不动,几乎让她忘了他还在。
“呆站着做什么?坐吧。”她一抬手,纤纤的五指灯影下犹如玉雕。
谢西暝左顾右盼,终于在她对面炕沿坐了,不多时菀儿送了茶进来:“晚上不敢喝别的,这是姑娘亲手晒的茉莉花茶。”一人一盏放在跟前。
沈柔之正想喝点儿香甜的东西缓神呢,便端起白瓷盏,慢慢地吃了一口茶。
谢西暝看着她的动作,也跟着举杯喝了口,那股香气直透肺腑,他忍不住吁了口气:“真好喝。”
沈柔之打量着他,发现他手上居然还裹着帕子,便问:“你那伤还没好?”
“好了,就是怕长姐不爱看,所以还包着。”
沈柔之道:“你这人倒是心细的很,将来……”话才出口便一摇头停了下来。
谢西暝问:“将来什么?”
沈柔之一笑:“没什么。”她本来想说将来不知哪个女孩子这么有福气,可又想自己还没亲热到跟他开这种玩笑的地步,何况如今不是玩笑的时候。
于是问:“对了,父亲的事你知道了吗?”
谢西暝道:“我正是为了这件事,”说了这句他转头一看,菀儿如今在外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