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神情坦然,未曾因为裴蓁蓁说的话露出什么痕迹,反而冷声质问:“裴子衿,你闯明霜居,直呼母亲名讳,只为说这一番不知所谓的话?!”
“你真以为,自己在紫檀香中动的手脚毫无痕迹?”裴蓁蓁偏头冷笑。
萧氏瞳孔一缩,见她已经发现,反而淡然许多,施施然坐下:“你比我想象的,竟是聪明一些。”
“不过,那又如何?”萧氏抬起头,难得对裴蓁蓁露出一个笑。“我是你母亲,是裴家主母,你能奈我何?”
持萤目露不安,夫人何必如此
裴蓁蓁也笑了,尽显杀意:“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话音刚落,长剑出鞘,将面前桌案一分为二,桌上碗碟落了一地,骇得持萤惊叫一声。
萧氏也没想到裴蓁蓁会动手,她目光一厉:“裴子衿,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裴蓁蓁踩着一地狼藉靠近她,剑刃泛着寒光。
萧氏终于露出些惊惶,持萤扑将上来,张开手把萧氏挡在身后,摇着头:“女郎,不可!”
她怎么敢弑母?!萧氏捂住心口,急促地喘着气。
“原来你也会害怕?”裴蓁蓁恶劣地笑了笑。
萧氏不配让她动手,何况,死对于她来说,太轻松了。不过便是为了替自己受过的繁缕,裴蓁蓁也要叫萧氏付出一些代价,叫她再不敢对瑶台院做什么小动作!
持萤推开萧氏:“夫人,快跑!”
女郎一定是疯了!
面临生死威胁,萧氏只能狼狈地逃窜,再无任何裴府主母的风度。
裴蓁蓁转身,脚尖一点,持剑刺向萧氏。
“蓁蓁,住手!”好几道声音同时从门外传来。
裴蓁蓁未曾理会,前方已经无路可退,萧氏只能停下脚步,转过身,剑芒在她眼中放大。
滴答——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滴落在地上,裴蓁蓁抬眸,对上裴清渊复杂难言的眼神。
“裴清渊。”裴蓁蓁冷声唤道。
裴清渊紧紧握着长剑,掌心被利刃刺破,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曾放手。
他没想到,自己从军中赶回来的第一日,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滚开!”裴蓁蓁吐出这两个字。
她突然又想起前世那些事,眼前这个人,便是为了他的母亲,放弃了自己。
裴清渊摇着头:“蓁蓁,这是我们的母亲!”
“那是你的母亲。”裴蓁蓁冷然道。
鲜血映红了她的眼,裴蓁蓁心中刺痛,却不肯放开手,仿佛与她较劲一般,明明身手甚于裴蓁蓁,却一定要赤手握着剑刃。
裴正和裴清行也已经赶到,还有和裴清渊一道从军中回家的裴清衡,他见兄妹两人僵持不下,赶紧上前夺过了剑扔在地上:“二哥,你的手还想不想要了!”
又看向裴蓁蓁:“你发什么疯,竟要对自己母亲动手!”
这时候,萧氏方才松了一口气,脱力地跌坐下去。
明霜居偏厅之中,裴清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自始至终,裴蓁蓁坐在椅子上,笑容嘲讽。
裴正、裴元并萧氏坐在主位,裴家五兄弟,除了在外为官的裴清黎,也俱都在场,裴舜英陪在萧氏身边,默默垂泪。
见裴蓁蓁毫无悔过之意,裴清衡彻底恼了:“裴蓁蓁,你还不知错?!你怎么敢对大伯母动手!”
她真不是魔怔了?!
从身旁紫苏手中接过木匣,裴蓁蓁掷到萧氏脚边,匣中紫檀香滚落,萧氏被这一声惊得心跳快了一瞬。
“你不如先问问你的大伯母,对这紫檀香做了什么。”裴蓁蓁坐着,神情冷淡,语气不疾不徐,她终于在裴家人面前,露出属于虞国夫人的峥嵘。
众人面面相觑,裴正让医士上前查验,但医士仔细看过,却是摇头,只道这是上等的好香,未有什么不对。
裴清行沉声道:“蓁蓁,你有什么解释。”
“既然这香好,便将它燃在裴舜英房中,日日夜夜,绝不能停。”裴蓁蓁冰冷地笑着。
“不行!”萧氏脱口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这般反应,便是傻子也知道不对。
握紧裴舜英的手,萧氏Yin沉着脸,不再说话。
“为什么不行。”裴正看向萧氏,目光无一丝情意。
萧氏不肯说话,室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裴蓁蓁笑出声来:“自然是因为这香,长时闻了,会坏人心智,变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这话真叫人不寒而栗,尤其,这还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动的手。
他们都知萧氏厌恶裴蓁蓁,却不知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不可能”裴清渊苍白着脸摇头,阿娘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他不信!
“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查查这紫檀香的来路。”裴蓁蓁讽刺地瞧着这一幕,萧氏自恃无人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