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告诉,家里诸位就已经知道堂上的事了。
“老爷是没看见,咱们家大爷在公堂上,说得连府尹大人都愣住了。小的在下面听的清楚,都说原来咱们大爷是这样知礼知义的人!”松子把话说的天花乱坠,连杨岑都有点不大好意思。
“这孽子自己惹出的事,合该自己去平,还要人去夸他不成!”杨大老爷摸摸胡须,心里舒爽,面上冷哼。
“好了!这事和阿岑什么相干?你做老子的,不说替儿子出头,反倒来骂他!”崔氏就像护犊子一样,跟着杨大老爷对呛,把他呛得没脾气。
“来,我的儿,吃块玉带糕,”崔氏转而和颜悦色,给杨岑夹了一筷子。
“娘,那个婆子找到了没有?”阿窈在旁边问。
“没呢!”崔氏停下筷子,想想就发了愁:“追到了她老家,听说这一家子,根本就没回来过!”
她一面说,一面担忧起来:“若是主犯找不到,这案子该不会有什么反复罢?”
杨大老爷摇头:“这倒不会,梅绿既然承认了,公堂重口供,府尹那虽不会明面偏着咱家,到底也不会故意得罪,这事便这么过了。”
“这事....真是这婆子....”崔氏犹豫又犹豫,才吞吞吐吐说了几个字。
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谁都知道,这事断不会只和一个婆子一个丫头有关,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对杨府下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或者说,又是谁呢?
“会不会是......”崔氏不敢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上面。
天底下,连长公主府和他们府里都查不出来的,寥寥无几,其中最大的一个,就坐在金銮殿里。
“不会。咱家还没有这样的能耐,也没这个必要,若要下手,直接出手就好。”杨大老爷难得Jing明一回。
杨岑和阿窈也都点头。
不是他们对当今的皇上有着多么强烈的自信,只是还能掂得清自己现在几斤几两,既没权也没钱,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这个夏婆子再说。跟梅绿有亲的人,挑挑拣拣,太近也不能用了。没牵连的,就免了身价银子,放出府去,也算是主仆一场,仁至义尽了。”崔氏看不出外面的动静,咬牙决定要把自己眼下的给肃清。
便是早有准备,阿窈心里仍然一咯噔:疏雨,怕是留不住了。
自从事发,疏雨偷偷哭过许多回,却从没在阿窈面前掉一回眼泪,只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家,再藏得住事又怎样,行动里的惶惑是忍不住的。
阿窈和杨岑回房里,疏雨仍是第一个出去接的,平时不大梳妆的她脸上少有地补了几层妆粉,还是压不下微肿的眼圈。
“nainai和大爷....回来了?”她努力想要笑得自然一些,只是喉咙干涩得顿了一顿,才磨出一句话来。
“回来了,”阿窈朝她笑着点头,杨岑早就识相地避了出去:“姐姐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疏雨的手是半shi的,一路让阿窈拉着走,心止不住往下沉。
主人虽然刚刚回来,但疏雨掐着点把灯都点了,到处擦得光亮,熏笼上暖气腾腾的,暖炉里燃着炭火,壶里的茶也冒着热气。
阿要按着疏雨做下,给她倒一杯茶,还没开口,疏雨就嚯得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nainai.....”疏雨头一次哭起来:“太太...要怎么......”
“你别慌,”阿窈吓一跳,忙扶了她起来:“太太说了,你们家素日是最忠心的,样样妥帖,虽不好继续留在府里使唤,但会补贴些银子,放你们自由身。”
起起落落反差太大,疏雨一时怔怔得反应不过来,阿窈继续柔声细语安慰她:“我这里还备了些东西,只给姐姐一个人的,做嫁妆也好,自己用也好,也好做个傍身使用。”
疏雨低头看了看,阿窈塞给她的是一个纹的玄色绸包袱,并不起眼,打开后里面却金灿灿银晃晃的,都是些赤金的足银的笨重首饰。
“这些做不得首饰,拿出去戴又扎眼又沉手,但是卖是最好卖的。给你的首饰包在这里头呢,都是成对的,花样也新巧,也不惹人眼,还能出去戴一戴。”
疏雨看了半晌,也顾不得什么敬不敬的,返身抱住阿窈,眼泪像断了线的泪珠子:“nainai.....早知道...我只后悔....就该早打发了这个小蹄子出去.....我没脸见nainai.....”
“不怪你,”阿窈听出了疏雨的怨悔:“别说是姨表姐妹,就是亲姐妹,哪有看她一辈子的呢?你不是已经托人给她看亲了吗?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以后出去,就是良民,嫁人也好.....”阿窈想着,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好歹....得过得好一些....”
自从她嫁进杨府,疏雨处处为她着想,原以为至少还会相聚几年,却不道离别就在眼前。
第124章 预兆
“好了, 走了疏雨,不是还有秀禾吗?”